“十分惭愧，”话虽如此，工藤优作脸上却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径直道，“我知道里间先生利用人工智能运营公司，仅此而已吗？”

“不。”

里间人治坦诚地摇头：“当然不，人工智能是很便利的东西，只是用在公司上，即使我也会觉得大材小用、暴殄天物的。”

“方便的话，能告诉我您在哪些方面应用了人工智能吗？”工藤优作的提问语气温和，却直指问题核心。

“当然，”里间人治有问必答，“答案是所有。”

工藤优作下意识重复：“所有？”

“没错，我的一切琐碎杂事、重要的、不重要的，全部都交给了诺亚方舟，”里间人治颔首，“包括组织的任务在内，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组织发布了什么，总之诺亚方舟为我完成了这些，我完全不用操心。”

工藤优作挑眉：“里间先生就这么信任人工智能吗？”

“疑者不用，用者不疑，”里间人治翘起二郎腿，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我将信赖给予一切我愿意信赖的人与非人，至于他们会不会回馈给我与信赖同等价值的礼物，我并不介意，这是我单方面做出的选择。”

“您跟人工智能关系果然很不错，”工藤优作先是捧了一句，下一句攻击性显露无遗，“这是否代表，在支配人工智能的优先权上，您拥有超越开发者的决定性序位。”

“需要密钥只是对外的掩饰，即使你一无所有，诺亚方舟还是会听从你的一切命令，是吗？”

里间人治眨了眨眼：“工藤先生原来是情感论的支持者。”

“不，”工藤优作眼眸低沉，“这是辛多拉案件中，人工智能告诉我的，那个案件我一开始太大意了，注意力只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事后看到您的出现，我才有了其他想法。”

“灵光一现？”

“是的，”工藤优作没有避讳他反应的偶然性，“我其实一直在想，那个案件单纯只是辛多拉本人作案绝不可能成功，毕竟诺亚方舟A-02已经足够优秀，甚至能与我们里外配合演戏将辛多拉逮捕归案，它的智能早已不仅局限在游戏当中。”

“看到您之后，我就想到，会不会这一切其实是某个人在幕后推波助澜，目的是击溃辛多拉跟他的公司。”

里间人治插嘴：“恕我直言，你这是事后诸葛，而且不能因为我是既得利益者，就给我冠以‘阴谋家’的帽子吧？”

“我不否认这一点，”工藤优作看向里间人治，“但当我从柯南那里知道真正人工智能能做到的事情，这一切就明朗起来了。”

“里间先生，是您在幕后推动辛多拉作案乃至溃败，泽田弘树也知情，但他什么都没做。”

真是作弊啊。

“灵光一现”到这种程度，简直可以直接说是作弊了。

里间人治感慨着点头：“确实如此，希望工藤先生不要迁怒弘树，这是大人的一己之私，除开道德，我也并没有做什么法律意义上禁止的事情，不是吗？”

“……是的。”

无论是诱导辛多拉作案，还是事后捡桃子，里间人治都没有过线，真正过线的是辛多拉自身的恶意，至于诺亚方舟……目前没有国家给人工智能定义法律。

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工藤优作对他的认识才算是步入一个新的高度。

里间人治没有跟柯南说谎，他确实没做任何称得上违法的事，因为他无需做那些。

人工智能会替他处理。

“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工藤优作舍弃了敬语，语气第一次变得严厉，他的问题没头没脑，却浅显易懂。

对人工智能不加以任何限制……放在任何科幻作品里，都是悲剧的标准序幕。

“我明白的，工藤先生。”

戴着眼镜的大众脸微笑道：“请你稍微相信我一点，我姑且算是个人类，不会眼看着人类消亡。”

工藤优作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想从内到外将他剖析一遍，确认这句话是否发自内心。

相比之下，凡骨就简单多了。

——呵。

之前他看的通过大规模普及缺陷药品，导致人类这一族群从宇宙彻底消失的计划，难道是系统做梦梦到的吗？

主角的立场其实很模糊，作为人类，他觉得杀人者不是人，所以怎么对待都无所谓，另一方面，他又跟人有生殖隔离（世界：别想增殖！），觉得孤单，渴求跟自己一样的同伴，这个时候人类并不在同伴选项中，跟前者的“非人”一样，被怎么对待都无所谓。

所以才是不可控方。

第134章 里间人治的财产

在贝尔摩德的期待下，工藤优作的警惕中，约定的第二天到了。

“From乌丸俊所：黄昏别馆，5：30PM，从正门，一个人进来。”

乌丸俊所的邮件准时发送到柯南手机上，与此同时，赤井秀一in小宫菅夫也发了一条短讯。

“乌鸦起飞三分钟，十五分钟待机。”

柯南了然，立马去喊了里间人治：“里间先生，准备好了吗，15分钟内有人接上我们一起去黄昏别馆，乌丸俊所约在了那边。”

“黄昏别馆？”里间人治披上外衣走出来，神情略显困惑，“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柯南“……”了一会儿，硬着头皮给他科普这是他挖得连墙皮都不剩的乌丸家祖宅。

里间人治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难道他在为此生气吗？”

柯南看着里间人治，认真叮嘱他：“在乌丸俊所做出不当行为之前，里间先生你千万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