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同人)【满江红·露中】赤伶满江红·露中(3)
“走,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给你吃晚饭了!”我试着威胁他,虽然他大概听不懂俄语。我背包里装着两罐豌豆、两块面包、一小袋盐,是中尉安排给我执行任务的口粮。
我的德国人总算站起来了,眼神满是怨愤地瞪我:“伊万,蠢货。”可能这是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俄语词,不过也足够激怒我了。
“我不叫伊万,我叫阿列克谢!”
“我不弗里茨,我汉斯。”
“少废话。”
“伊万,蠢货!”德国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我继续叫他弗里茨,他就要把我瞎叫做伊万。这是什么道理!一个俘虏反倒嚣张起来了?我几次都想扇他巴掌,但都忍住了。为了不让我的德国人继续摔倒,我就把他拎到公路上沿着平整的泥土路继续向前。这下弗里茨倒是舒服多了,走起路来也不会像小鸭子那样摇摇摆摆摔跤了。真不知道他妈妈怎么舍得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18岁孩子送到战场上。弗里茨运气很好,竟然没有被迫击炮打死,成为战俘对这家伙来说简直算是幸运的事了。我就绝对不要当德国鬼子的战俘,我想,苏维埃男儿永不投降。钢铁与利剑,镰刀与铁锤,保卫我们的村庄。
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竟自己把自己激励了起来,走路也更快更有力了。
第五军驻扎的那个城市我是知道的,之前我们部队也在那里休整,还狠狠地殴打了驻扎在米乌斯河沿岸的德国人,解放了塔甘罗格。我们沿着大路向前走,一路上遇到了别的行军队伍,大家伙都笑眯眯地看着我领着一个德国俘虏往反方向走。
“同志,你要把这个弗里茨带到哪里去?”
别的战士和我打招呼,还试着用德语恶狠狠地咒骂德国人,也是我早就会说的“举起手来,缴枪不杀”这样的简单句子。
“要带去给会德语的人审问。”我不能把使命说得太详细,这不符合军规。
“那就把他送去给布拉金斯基!”另一个战士吹了一声口哨。“听说那家伙会说德语、西班牙语、法语和中文,我们都叫他‘语言学家’哈哈哈。”
“没错,语言学家准有办法!布拉金斯基对外语很感兴趣。”小伙子们笑着起哄。我撇了撇嘴,天空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了,我不想再耽误时间:“谢谢你们的好主意,但是我已经接到命令了,我要把这个德国人送去某个地方。”
“那好吧,祝你们好运,再见同志。”
“您也是。”我告别了同伴们,继续带着我的德国人赶路。
果不其然,临近黄昏时下起了大暴雨。这种暴雨在8月底是常有的事,会影响快要收获的麦子,总让农民骂骂咧咧的。大雨磅礴,路边的云杉静悄悄,在雷声轰鸣与雨水的喧嚣中受苦。我和德国人也默默在大雨中前进,身上没有一块干的地方,雨水沿着头发往下淌,靴子踩在公路的湿乎乎的泥坑,全湿了。我背包里的面包和盐巴肯定也被雨水打坏了,有点可惜,不过战争年代没什么好挑剔的。
“快走,弗里茨,今晚我们得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实在不行,就只能在湿乎乎的公路边歇一晚了。”我催促我的德国人。
“该死,伊万!”德国人气哼哼的。
“你骂我干什么,”我很不满,“这雨又不是我让下的。”
不知怎么的,这个德国男孩竟然还发起脾气来,像倔强的马驹一样说什么都不往前走了。我火了:“您在发什么老爷脾气?搞清楚,您是一个战俘,不是来做客的!”为了吓唬德国人,我揪住他的头发晃了晃,希望他乖乖听话。这招果然挺管用,这个德国男孩红着眼愤愤地瞪了我一眼,又愿意往前走了。
“很好。”我对自己的方案感到满意。
然而我们在大雨里才走了几步,我的德国人又停下来了,叽叽咕咕对我说德语,一脸痛苦的样子瞧着我,像是在卑微地提出什么请求。我哪里懂得?还以为这个娇娇少爷又要耍王公贵族的脾气了。“别逼我骂你!”我又故技重施,轻轻抓住他的头发试图吓唬他。
“啊——!”
不知怎么的,这个十八九岁的德国男孩忽然情绪崩溃,在暴雨里大哭起来。这是要干什么!我真的吓了一跳。
“汉斯,你别哭,你是个当兵的!不许哭!”太奇怪了,难道我还是德国人的保姆?竟然要在黑漆漆的雨夜里安慰一个嚎啕大哭的德国男孩,太可笑了!“你别哭,哭什么!你又没受伤也没死!快走汉斯,我们赶紧到柳博京市去,你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之后我们不会伤害你。”
可男孩还是号啕痛哭,站在公路的水坑里说什么都不愿意往前走了。我心里叫苦,这都是什么呀!我上前线打德国鬼子,怎么现在偏偏在大雨里对一个哭哭啼啼的德国俘虏束手无策?愚蠢的纳粹法西斯,竟把这么一个软弱的男孩送到前线杀人、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