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言微微颔首，给猫妖把脉，片刻后他放下猫妖的手，摇头道：“他伤及心脉，命不久矣。”不等李长乐伤心又道：“不过他已经修出了两条尾巴，不会死的。”

李长乐闻言放了心，“顾公子，这些事情的起因在我，我若是死了，你能不能饶了乌云这一次？”

“事到如今你只在意这只猫妖，你就不能多为你自己想一想？”李长安红着眼睛将李长乐抱入怀中，他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李长乐将目光收回移到李长安的身上，眼底深处是无人看得到的深情和不舍：“对不起哥，都是我不好害死了夫人。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没有了我这个拖油瓶，你一定会生活的很好。”

“不好！一点都不会好，如今李家就剩你我二人了，难道你也要抛下我独自离去吗？”李长安紧紧抱住李长乐，炙热的眼泪滴落在李长乐的脖颈处，当即就让他觉得那处皮肤好似火焰灼烧一般疼痛。他又何尝舍得，只是他的身子自己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撑下去了。

顾昭言叹了一声，他看向展昭，心道：怎么觉得自己成了那个坏人了？看看这即将一死一伤的结果。

似乎察觉到了顾昭言的情绪，展昭握住他的手给了他无声的安慰，你没错，任何人做错事都要自己承担后果的，谁都不能例外。

猫妖紧紧抓住李长乐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猫妖的眼神变得坚定，“长乐，是你救了我，我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心甘情愿的。无情无义的人那么多，只有你让我感受到了温暖。”他缓缓张开嘴，一个发着绿色光团的珠子就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缓缓飞向李长乐。

顾昭言惊讶地看着那个绿色的珠子，微微瞪大了眼眸，没想到这只猫妖为了李长乐竟能做到这个地步，将自己的内丹给李长乐！

“那是什么？”展昭皱眉看着那颗绿色的珠子惊讶地问道：“这莫不是它的内丹？”它要以自己的内丹救治李长乐？

虽然李长乐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冥冥中却感觉到这东西对猫妖很重要。他想要让猫妖将这颗珠子拿回去，却不想那珠子瞬间就没入了自己的身体，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正在流失的生命力又回来了。

“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快些将东西拿回去听到没有？”李长乐厉声说道，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严肃的表情，也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过。他看向顾昭言问道：“顾公子，那颗珠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昭言看着黑猫的眼神变得可惜又无奈：“那颗珠子是他的内丹，内丹是他修炼储存妖力的，亦是他妖修的精华所在。他用自己的内丹救了你，相当于他散了自己的修为。”

李长乐大惊失色地看向黑猫，将黑猫揽入怀中，哭道：“你是个傻子吗？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救我？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猫妖回抱住李长乐，笑了：“值得，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愿意为你去做那些事。以后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只要你开心我就高兴。”他看向李长安，道：“对不起，杀了你母亲的人是我，和长乐无关，我希望你不要迁怒他。”

李长安抹了把脸，冷淡地说道：“长乐是我弟弟，我当然不会迁怒他。”

猫妖笑了笑，将自己的脸贴在李长乐的脸上蹭了蹭，而后就笑着将头垂了下去。

绿色的光芒闪过，李长乐怀里的小男孩消失不见，只有一只黑色的猫蹲在地上，失去灵性的眼睛看了看在场的几人，随后快速地跳进黑暗中不见了影子。

“乌云······”李长乐呢喃出声，眼里有着不舍，可只要乌云可以逃走就已经足够。

顾昭言说道：“乌云已经是一只普通的猫了，它不是再记得你。”

“没关系。”李长乐看着黑猫离开的方向轻声喃喃着，“只要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失去了灵性和灵智，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李长安道：“多谢顾公子，天色以晚，二位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有话要说，顾昭言和展昭也没有留下，知趣地离开了这里。

“没想到那猫妖会为了李长乐做到这个份儿上。”展昭感慨道。

“所以说，有时候，人未必比得上牲畜有情有义。”顾昭言抓住展昭的手，想起黑猫为李长乐所做的事情忍不住感叹道：“只是可惜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真的帮助他，这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展昭摇叹息，不仅是为黑猫，还是为了李家兄弟。尽管人是黑猫杀的，可黑猫也是为了李长乐才会动手，就算是李长安嘴上说着不介意，可心里难免会心生隔阂。也不知道这两兄弟日后要怎么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