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一圈沉默的众人，一时间蝙蝠洞无比安静。

“怎么了老头子，不认识我了？”杰森歪头笑了笑“明明还把我的制服摆在那。”

“……杰森”蝙蝠侠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迪克再也忍不住，把蝙蝠侠扒开，看见那张脸上的五官还带着熟悉的感觉。

“杰森……小翅膀……”迪克抹了把脸，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却被对方推开。

“我想我们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他似笑非笑看了眼迪克。

提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左右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抽血吗？”杰森主动说，他太了解蝙蝠侠的控制欲了。

“这是必要的环节。”蝙蝠侠沉声说道。

鲜红的血液被缓缓送进橡胶管里，看着试管上的倒影，布鲁斯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埃塞俄比亚的仓库前，他抱着杰森，血液划过他的手滴落在地上，鼻腔里硝烟的味道呛得他喘不过气。

他只是沉默地进行DNA检测，沉默地等待结果，像是在迎接一场审判。

达米安从训练室出来，无视寂静到有些诡异的氛围，泰然自若与杰森交谈。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的，托德。”

杰森叹了口气“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最好别告诉我是因为爱情，我怕我会吐出来。”达米安看了眼提姆说道。

“好吧……我不意外你知道这个消息。”杰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着提姆笑了笑。

“TT。”达米安露出一个要呕吐的表情。

看着计算机上对比成功的字样，众人都松了口气。

“所以除了我跟布鲁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迪克震惊“甚至达米安都知道！”

“是我不许他们透露的。”杰森开口。

迪克哑然，不知道怎么接话，逝去的时间增大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他不知道怎么与这个死而复生的兄弟相处。

杰森又笑了，他的视线扫过沉默的父子俩，果真跟他想象的场景一模一样。

提姆凑到他旁边，帮他处理刚才与蝙蝠侠互殴遗留的伤口。

阿福无奈地看着自家老爷，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杰森顺手揉了一把提姆的头，站起身看向蝙蝠侠“好吧，这里可能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我们需要谈谈。”蝙蝠侠出声挽留。

“谈什么？”杰森问道“谈我为什么复活？谈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还是谈我为什么杀人？”

杰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躁动。

布鲁斯此时心中有预感，如果这次放任杰森离开，那么他们可能再也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提姆有些坐立难安，他很想开杰森身上的监听器，却又强行控制住冲动，被动地等待。

杰森很久没有跟布鲁斯独处过了，他看着面前人，控制不住地想起从前。

很多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蝙蝠侠的背影飞在哥谭的上空。

他的视线落在走路时带起的披风上，有一次遭遇爆炸，蝙蝠侠将披风盖在他身上，自己却受了伤。

回忆像是藤蔓，从心底密密麻麻向上攀爬，它们堵住杰森的喉咙，缠紧他的心脏，紧箍住他的四肢。

蝙蝠侠停下脚步，在沙发上坐下，杰森有些僵硬地坐在他对面。

“你想说什么？”杰森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过得还好吗？”

杰森愣住，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

“挺好的，也就打打罪犯，维持下东区治安，和你们做的事情也差不多。”杰森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回道。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蝙蝠侠又沉默了。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杰森受不了这个氛围。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蝙蝠侠干涩开口。

“因为我要震慑那些drug dealer，我要掌握生产渠道，确保那些东西不会影响未成年们，这个理由足够吗？”杰森还是没忍住，话语逐渐尖锐起来。

“我们只是义警，我们没有权利杀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杰森打断“我不是义警了布鲁斯，现在我是□□头子，我是罪犯，唯独不是义警。”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身上的伤口又疼痛起来“你在乎哥谭，但是我在乎的是哥谭的每一个人，为什么那些罪犯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别人，黑面具，鳄鱼人，还有小丑。”

“我很抱歉，杰森。我曾试图杀死小丑……他掉进大海，我找不到他的尸体……”蝙蝠侠说不下去，此时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无力。

“你不明白，我不怪你布鲁斯，我不怪你没有救下我。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那些罪犯活着，如果拯救哥谭需要一个罪犯，那我就变成罪犯，我会在迎来光明那天欣然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