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要看的，”邓布利多说，“你的情绪……起伏太大。”

邓布利多好像刺破了斯内普的盔甲，他一下子变得虚弱不堪，浑身散发着痛苦的气场，一言不发。

邓布利多目光涣散，好像透过他看向了别处。

“那样的生活很好，不是吗？”

他像是对斯内普说，又好像是再对着自己。

“如果没有这一切、没有黑魔王，你们在一起或许会很融洽……他会把你照顾好的，你们可以一直像那个夏天一样……如果没有战争。”

邓布利多喃喃自语，那个夏天……他或许已经不仅仅是在说斯内普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也正是在一个夏天走进他生命里，两个同样天才、才华横溢的少年相互吸引。那时候的格林德沃是多么年轻，那个快乐而狂放的少年在最恰当的时候把邓布利多从苦闷的生活中解救了出来。他们谈天论地，制定了许许多多的对世界的计划，邓布利多完全忘记了他柔弱的妹妹和平凡的家庭。那时候的邓布利多也多么年轻啊，年轻得甚至不愿意去看格林德沃性格中那暴躁残忍的一面——直到阿利安娜倒在了他面前。

“可惜，”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每个人都是有野心的……而有些人、他们的野心和欲望尤其大。

西弗勒斯，我快死了。别急着打断我…我能感觉到，这种魔咒是无法解除的，我的心脏和肺越来越虚弱。我快死了，西弗勒斯。记着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你亲自动手。”

他摸着手中的魔杖：“我要你亲手杀了我，只有这样…只能这样……

等我死后，你要继续留在伏地魔身边……你要看住他们，不管哪一个伏地魔…威弗列德。陆会帮你。

对不起，西弗勒斯。可如果伏地魔不死，你知道的……”

邓布利多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你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196章

斯内普静静的立在邓布利多的床头。

“我知道。”

“尽你最大的努力，等我死后，你就去伏地魔哪儿，他一定会更加倚重你。可是你一定要防止他和另一个接触……当然，我个人认为。只要我一死，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发生了，两个伏地魔……”邓布利多轻笑了一声，“他们只会互相猜忌。有时候，自己对付自己才最可怕，因为没有任何人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弱点和想法。

我想，伏地魔一知道我死了，就会马上占领霍格尔茨的。你要争取留在这里，一定要保护好霍格尔茨的学生。

到了那个时候，另一个伏地魔绝不会没有动静。哈利反而不是主要目标了。帮助他藏起来，找到复活石……”

“教授，您怎么样了？”

哈利守在邓布利多的病床边，医疗翼里的气氛很古怪。斯内普黑着脸一言不发，虽然他总是这个模样的，可哈利还是觉得他看起来有些恍惚。

“没多大的事，”邓布利多说，他半坐在病床上，“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了。”

“真的？”哈利不确定的问，因为刚才邓布利多看起来实在是太糟了。

“有西弗勒斯在呢，他会帮助我的。”

在一旁调制魔药的斯内普背影僵硬了一会，哈利没去注意这个。他也感受到一些不寻常的氛围，可是那被隐藏得太好。而刚从那一场混战回到霍格尔茨，就像在外劳累了一天的人回到自己家的床铺上似的。抵挡不住的疲惫和让人昏昏欲睡的温暖都让哈利放低了警惕。现在，邓布利多也没有了大碍，日子还将照常过下去。

“接下去该怎么办？”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避开了去问邓布利多关于那个门钥匙的事。

斯内普已经离开医疗翼了，邓布利多让他去通知其他人。

“怎么办……”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他看向窗外逐渐黑暗下来的天空。

“你的魔杖呢，哈利？把它给我。”

“魔杖？”

哈利奇怪的把自己的魔杖拿出来递给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用双手抚摸着哈利的魔杖，他很专注，而哈利的注意力却全部在邓布利多那只焦黑的手掌上。

“还没好吗？”哈利问。

邓布利多顺着哈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好不了啦，”他说，“或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什么，可是上次您说……”

邓布利多打断了哈利。

“没什么影响，这还能让我在人群中更加独树一帜呢。现在，认真听我说哈利，不用去管我的手了。你了解你的魔杖吗？”

哈利很奇怪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十一英寸，冬青木，凤凰羽毛是福克斯的……”哈利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一件事，那个时候他还没进入霍格尔茨呢，“……奥利凡德说…给我留下伤疤的那个人的魔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