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这边，这一程不是很顺利。

先不提层出不穷的丰饶孽物，也不提现在这个队伍中两偷渡一偷出一云骑。

子慕不是很适合与人同行。

他擅长的是以绝对冷静来观测一切，然后依据一切来得出最好的结果。或者一马当先，先冲杀入阵，搅乱敌人的计划。

再怎么样，在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子面前，表现自己凶残的一面，对于子慕来讲，还是不太行的。

虽然脸已经丢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一点包袱在身上。

“丹恒。问你一个问题。”子慕转头看向丹恒，手中的长枪毫不客气的插穿一个丰饶孽物。

丹恒冷淡道：“什么问题。”

“照你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会有什么问题吗？”子慕问道。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问题。”丹恒一枪补上了一个挣扎着要起来的丰饶孽物，“我不清楚。”

“那好吧。”子慕听着渊月的歌声，“一般会有多久？”

“一个时辰。”丹恒回答道，“但是我们不太清楚他会怎么样。”

“好吧。”子慕点头看向前面，“十王司的判官都出动了啊。”

他快步将躺在地上的女子扶起，仔细看了看，手轻轻的搭在女子额头，然后放下了她。

“怎么了，子慕哥，不救她吗？”素裳着急道。

子慕摇头：“我不会。也不了解。但也大致知道救不回来了。”

“此身乃机工巧匠之躯。”那位黑发红眼的少女对于这等结果并不意外，“你们走吧。”

“在下可以一试。”那位外邦人走过来道。

子慕挑眉：“好。谢谢。”

他退开了来。

丹恒对于子慕如此放弃不解，素裳也是。

于是在那位外邦人治疗的时候，素裳就问了：“子慕哥，你为什么放弃了那么快啊？”

丹恒也同样好奇这个问题。

“第三次丰饶战役。渊月的学生，在他手下呆了十几年或者更久的学生，他们加入了云骑军。是新兵。”

子慕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讲起了渊月的事情。

“渊月劝说无果，便也知道他们大概是回不来。”子慕直白道，“因为那是一场极其灿烈的战役。”

“你知道吗？我在云骑军呆了快三百年，我同期的战友要么战死要么退居二线。”子慕继续，“渊月也知道。他是学生的先生，但是他也是曜青的将领。”

“死亡是你必须要去适应的事情。但是死亡永远无法忘怀，要么困于一隅，死活走不出，要么打破它。他们的牺牲，需要仇敌的血，来复仇。”

子慕总结。

丹恒心想：“自己果然，那么久，还是，不喜欢死亡。”

素裳不了解，她的年纪还小。

子慕也清楚。

所以他没好气道，“你只要知道，仇以死终。”

但丹恒结合自己上一世犯下的大错，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上一世，都无法释怀的东西。

巡猎的复仇永不停歇。

以仇血祭英魂。

所以，联盟的仇敌，才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决然而凌厉。

第20章 修补

「渊月」那边还是在修补他自己的身体，建木已经被他镇压，暂时生不出什么波澜。

而且进入鳞渊境，大概是不归他管的。因为进入，就已经身处于大阵之中。而大阵，归于记忆体管辖。

丹巯的记忆体自然是没有的，空晏的记忆体也在上次之后消失殆尽，所以，现在的记忆体是丹枫。

故此，当他来到自己身边问道：“需要帮忙吗？”

「渊月」也不怎么惊讶。

“好。”祂如此回答道，“初次见面，丹枫。我是渊月。”

丹枫拿起一块碎片，“记忆很痛苦吗？”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是。”「渊月」笑了笑，祂在丹枫的面前显现出自己的身形，红黑色的衣服上搭载着银色的丝线，白色的头发和眼睛。

没有龙角，也没有尖耳朵。

丹枫苦笑了一声：“这是雨别的脸。”

“那这还是江行的脸呢。”「渊月」无所谓的道。

“空晏死后，是我在看着你哦。”「渊月」笑眯眯的抛出一个炸弹。

“那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丹枫拼好最后一个碎片，好奇又期待的问。

祂却是道：“不怎么样。我可不是空晏。你只是记忆体。我也只是「渊月」。我觉得你已经很好很好了。虽然你做错了。”

丹枫沉默而不言语。

渊月的身体已经被拼凑好，就好像睡了一样。

丹枫看着身边的「渊月」，发现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过去了。

而渊月睁开了眼睛望着他。

“我现在不太想看见雨别的脸啊。”渊月拉住了丹枫的衣袖，如此诉苦道，“我现在的记忆可是混乱极了。怪不得你以前会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