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害怕子慕的死去吗？”丹恒犹豫着问。

渊月自己都愣了一下。

自己的实力不会迎来死亡，言也是。

但是其他的人不是。

渊月甚至自己都送走了不少学生。

他看着他们踏上战场，死亡放弃或者升职。

死亡？

渊月头次对这个词有更深了解的是前一任曜青将军的死亡。

是大人眼神中的落寞。

然后是自己的学生。

要说罗浮是仙舟经济繁荣的中心，那么曜青就是仙舟文化的中心。

那儿有仙舟联盟最好的学堂。

但是那儿也有仙舟联盟最强的军队。

渊月从小在那里。

再次让自己感受到痛苦，是从空晏的～记忆里面。

再是第三次丰饶战役。

……

渊月的思维正在趋向于神化。

但是他不是「渊月」。

即使「渊月」和渊月都清楚，祂是以后的他，他是之前的自己。

“我不知道。丹恒。”渊月闭上眼睛，“他们接受他们的结局，他们清醒的向往那个结局。”

“就像刃现在渴求着死亡，他们渴求着丰饶孽物灭亡的那一天。他们很清醒。而我不能阻止他们。”

“丹枫的轮回，应星的疯癫，镜流的堕落，白珩的死亡，景元的清醒。”渊月喝了一口茶，苍城梅的花瓣缓缓落在茶杯上。

“你是丹恒。你不必知晓。”

丹恒沉默。

“但是我是持明龙裔。”丹恒道，话还没有讲完，就被渊月打断，“可是你现在甚至不是仙舟人。”

“我无法抛弃过去。”丹恒看着渊月的眼睛，“而且你在透过我，来看谁吗？”

渊月的眉毛挑了一下。

丹恒从中看见一丝惊讶，还有困惑。

“没有。”渊月否定回答，“但是我的记忆的确很乱。要是以你本来面目的话，我几乎分不出你是哪一代饮月君。”

“我和你，好像每次都会遇见。”

渊月的言语有些困惑，丹恒再次明白渊月感情迟钝这一点。

果然，丹枫讲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丹恒认知的想。

“巧合吧。”丹恒淡淡道。

渊月喝完了茶，“丹恒。很高兴认识你。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后面你打算去干什么？”

“清理记忆。”渊月有些疲倦，“我后面回去鳞渊境。这里的水还是太浅了。”

“你要睡在水里？”丹恒惊讶。

“又无非不可。”渊月无奈，“而且在水里面更容易让我平静下来。”

“你再平静你就得没了。”丹恒抱胸道。

“我不平静我现在就去杀子慕了。”

丹恒沉默了一会，“要是你还冷静不下来我陪你一起？”

先打好关系，不过分吧？

第33章 深水

古海之水，来自持明一族原生之地的水。

渊月直接选择了最深的地方沉了下去。

放任自己。

头发散开，衣袍纷飞。

任由过往的记忆压迫自己。

形形色色的人从自己眼前闪过。他们都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是雨别的脸。

但是他们不是雨别。

渊月想起自己。然后选择从新以一角度来看自己。

一道红黑色的身影浮现。

渊月的身体坠入海底，而浮在上面的人好似洗净了所有铅华，清冷和诡异，还有哀伤和迷乱。

祂似乎被束缚，又似乎自由。

「渊月」不明白。

渊月也不明白。

祂看着记忆，足够璀璨。每一次的相见都足够平淡，和璀璨的一生不可相提并论 。

而那个人很漂亮。

在记忆中，每一次，都会心中想着。可能就这么走过，可能互为朋友。

渊月没有发现任何苗头。

除了明确确定关系的那一次，也是那人先说心慕。

祂什么都看不出。

心静如水，波澜不惊。

但在找过来的丹恒眼中不是。

一位红衣白发的人望着失去意识的渊月。伸出手，似乎要去掐住与渊月的脖子。

丹恒看见祂的第一时间，身上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危险。

于是果断攻击！

「渊月」瞥了一眼丹恒，他的身影在丹恒攻击下破碎。

渊月睁开眼睛。

他还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

“离我远些。丹恒。”月白色的瞳孔亮起，有龙吟声缓唱，“你不应该来这里。”

在暗色的水中，丹恒看清楚了围绕在渊月周身的龙。它在水中翻滚，被渊月毫不留情的拿捏住了尾巴。

周身月白色，温柔又漂亮。

神秘又静谧。

丹恒这次是自己本来的面目。

所以他看清楚了渊月眼中的复杂。

好似在看他，又不是在看他。

渊月周身的龙影照亮了这一片海底，显得周围都温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