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放大水的反击。

朱蒂不知道黑羽快斗把人压在身下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她只注意到工藤新一的脖颈和耳根似乎也开始泛起了红。

……看来是真的在用尽全力打比赛啊。

不知为什么，她似乎非常理解工藤新一。如果让她对上一个屡屡打不中且表情纹丝不动的对手，她也会很生气。

然后这位陪工藤新一一起生气的观战者看见了黑羽快斗一个漂亮的滑铲。

工藤新一原本已经避开，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没能立即站稳。黑羽快斗在彻底倒地之前有意无意地在工藤新一腰间勾了一把，于是后者失去支点和他双双倒下。

被连累的人跪压在黑羽快斗身上，后者一只手还搭在工藤新一的后背上。

世界安静了0.1秒。

大概是占据上位的人反应过来的速度太快，所以朱蒂没来得及往某些暧昧的方向去想。

工藤新一调动格斗技巧把人死死按在地上。黑羽快斗试着挣扎了一下，然后认输地举起双手投降。

朱蒂握成拳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裁判开始宣布工藤新一连胜13场的卓越成绩，躁动的人群依然欢欣雀跃地吵个不停。

工藤新一率先站起身，向黑羽快斗伸出手，一双淡漠的眼睛却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半躺着的人嘴角噙着笑意，盯着那只瘦长的手看了一小会，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握住。

黑羽快斗站起身时，工藤新一的脊背明显绷紧一瞬。

估计是这新人刚刚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让工藤新一形成了条件反射。朱蒂想。刚把人拉起来就被对方撂倒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被宣布获胜的人抿了抿嘴唇，不像结束第12场格斗之后那般轻松淡然。反倒是黑羽快斗，下了场之后就找了块能待的角落靠墙站着，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摸着耳垂。

他的白衬衫起了一点褶皱，除此之外干净得像是刚刚换上的新衣服。这人甚至没有流一滴汗，也没有像任何一个完成一轮格斗赛的选手那样呼吸紊乱。

他平静得像个没费丝毫气力就获胜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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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蒂接完电话走进休息室时，看见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坐在长沙发的两端。

沙发大约有三米长。

她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单人沙发里的宫野志保，对方朝她摊了摊手。

她心下了然地点点头。

这几年塔里士兵之间的关系算是和睦，但也不是没有打完比赛之后就闹别扭不说话的存在。

——尽管这种情况在朱蒂的记忆库里少之又少，而这两人无论看气质还是实力都不像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斤斤计较的刺头。

尤其是明显闲不住了而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糖的黑羽快斗。

朱蒂本打算在那张空位长达2.5米的沙发上找个地方坐下，但看向这两个年轻人时心底莫名有点打怵。

那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就好像他们之间其实有一根无形的纽带松松地连接着，任何外力都可能摧毁那一丝摇摇欲坠的链接。

他们沉默着，却无声地表达着对这份链接的需要。

他们需要一种名为空的东西，去填满这个链接映射出的缺口。

朱蒂觉得自己今天过于敏感了。也许是因为不寻常的天气让人易感。

但她还是选择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于是她走到茶几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开始执行自己今天最后一项任务。

“我想你们应该彼此认识了吧？那寒暄的环节就不再重复了——”朱蒂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速不像连珠炮。

“刚刚收到上面的指示，经军务部慎重评估和考虑，原定于今天2xxx年xx月xx日加入东京塔总部B组的黑羽君，现破格更改所属集体为东京塔总部A组。该指令自传达至黑羽君本人起立即生效。”

黑羽快斗捏着糖纸的手一顿，显然对这个变更有些意外。一直垂着眼的工藤新一也因此抬起了头。

“这场格斗训练赛看起来像是娱乐场，其实训练官们都在屏幕后面盯着。”朱蒂补充道，“所有上场选手的表现都会有视频录像和详细备案，监控流程和平时训练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闹得再起劲，归根结底还是以训练为目的，以选拔为核心。

两个年轻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朱蒂分不清这两人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气氛一时有点古怪。直到工藤新一有些迟疑地开口，朱蒂才明白这种古怪从何而来——

“他被调到A组，为什么只通知我一个人？”

这是个好问题。工藤新一又不是A组的队长，除了战绩优异以外也不是什么极特殊的存在，为什么会先于全组所有成员被特意告知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