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灿灿+番外(30)
他一直都记得,张起灵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之前举棋不定是因为心中犹疑,如今他已然考虑清楚,恨不得立刻飞到张起灵面前告诉他。
看看时间,张起灵此时应该在书店。吴邪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来,当机立断走出巷子,驱车直奔书店。
他精神高度兴奋,头发后面像是有个小精灵,贴着他耳朵不断呐喊:我需要他,这次非常非常需要!
像是挣脱了所有枷锁,灵魂惬意地飘起来,悬在半空,俯瞰这段路程——从学校到书店,从少年到成年,张起灵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了十年。
现在,该换他走上这么一遭了。
吴邪手心都出了汗,从没觉得这段路这样长过,几十秒的信号灯都令他难以忍耐。停车时,他扳过镜子,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发现最近疏于打理,头发有点长了,看上去不太精神;眼睛也透着疲惫,一看就是作息紊乱导致的。
没发觉自己喜欢张起灵时,哪怕他揉着眼睛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对张起灵打哈欠,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此刻,他却突然别扭起来,对自己的外貌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恨不得先找个理发店好好收拾下再过去,可想见到对方的心情占了上风,于是咬咬牙,一脚油门开出去,再也顾不得其他。
吴邪心急火燎地开到书店,车还没停稳,面色瞬间变了。
张起灵不在书店,他扑了个空。
不仅如此,书店大门紧锁着,连伙计都不知去向。
吴邪跳下车,开始给张起灵打电话,语音提示,他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又给王盟打了个电话,对方像是刚睡醒,声音有点懵:“啊?没有呀,张老板不是好久没过来了吗?”
张起灵的手机跟摆设似的,总是隔了很久才回短信,关机也是常有的事,他在吴山居养伤那段时间,手机好像从没掏出来过,吴邪一直没当回事。
此刻,他的不安像是从脚底窜上来的冷气,冻得他握着手机,指尖都是僵的。
他机械思考:会不会临时有事出去了?或许是族里有事,需要带上小张一起呢?
族里的事可能性很大,吴邪没见过家族会议,但估摸着,应该和企业会议差不多:为安全起见,手机最好调成飞行模式,或干脆关机。
吴邪坐在书店窗台下的长椅上,不断劝说自己冷静。
他已经知道了,张起灵先前几次失约都是有原因的,更何况这次他们未曾提前约定,不能算他失约。
没关系,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他回来、或是联系到他为止。吴邪搓了搓脸,心想。
右眼皮一直跳,跳得他心焦。没办法,他去附近买了包烟,拆开,深吸了一口。
他大学时就学会了抽烟,没瘾,平时几乎不抽,前几年工作压力大,抽过一段时间,后来戒了。
烟被吸到肺里,再吐出去,他这才找回平静的状态。
没事的。他给自己打气:小哥会回来的。
像是佐证右眼跳灾这一封建迷信,等到晚上,张起灵也没有出现。吴邪无奈,只得回家,握着手机直到夜里,手机一震动赶紧抓过来,发现全特么是垃圾短信,气得他噼里啪啦删了一大通。
直到吴邪不知不觉睡过去,张起灵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电话也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接下来的两天,吴邪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鲜少在吴山居逗留,一睁眼就往书店跑,坐在长椅上,直到暮色四合,再到周围的店铺纷纷关闭,只剩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
他食中二指夹着烟,一遍遍给张起灵打电话,对面始终关机。
心像是被提溜着往里灌铅,牵拉着上提的同时不住下坠。
久违的恐惧感袭来。尽管吴邪不愿承认,却总忍不住假设:这个人,似乎再次和他不告而别了。
意识到这一点,吴邪几乎要疯。
他肾上腺素飙升,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发动关系无数,直到辗转联系到书店的房东。房东人在美国,大半夜被电话吵醒,又纳闷又生气:“不晓得,他没说退租的事!”
没退租,说明人没消失,只是临时遇到事耽搁了。吴邪把烟屁股碾灭,伸手掏新的出来,没掏到。他啧了声,揉皱烟盒,哐当丢进垃圾桶。
已经比十年前好多了,十年前他连张起灵住哪都不知道,只能在车站傻等,起码现在他可以坐在书店门口的长椅上等。
他又去买了包烟,一根接一根,身体遭不住短期内大剂量尼古丁的侵袭,头晕放松交替出现。
他给自己的时限是明天。明天结束前,张起灵要是再不出现,他就找二叔借人搜索,把杭州翻个底朝天,找不到就去张家大本营找,或者干脆上报失踪,直到把人找出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