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吃糖般的随意，苍蓝的眼底却结着冰。

听到他的话，丹恒不由得看了五条悟一眼，很显然他是认真的。年少的五条悟，似乎更加无所顾忌，更加张扬一些。

那双像苍穹一般清透的蓝色眼睛，停留在了祭坛附近阴影处的猴子身上。

从人类变成猴子之后，每只猴子身上都保留了部分个人特征，就像家入不离手的香烟和夜蛾手里的针织。

这只猴子的大脑裸露在外，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吧。五条悟饶有趣味地半眯起眼睛，悄悄留意着它的动向。

夏油杰的思绪很是复杂，虽然他觉得没有咒力的人都是“猴子”。可当他们真正变成野猴之后，和夜蛾他们那样的咒术师变成的猴子，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同样的大脑空空，野蛮粗俗。

比起真正的猴子，显然普通人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模因病毒会影响认知的信息粒子，把污染者对特定事物的感官变成另一种模样。话语、音乐、视频等都是传播媒介。”丹恒解释着模因病毒的原理，“但模因病毒影响的是思想，这里不应该…” ②

这里不是匹诺康尼，不是那样基于人的记忆而建造的梦境世界，人们不应该会切切实实的变成猴子的。

“这里这里！”五条悟伸手从犄角旮旯里揪出一只巴掌大的咒灵。

“蕉蕉，饶命蕉！”这只疯狂求饶，没有骨气，也丝毫不起眼的咒灵竟是只准特级。

“我看出来了，这只咒灵诞生于人类对网络传播，特别是谣言的恐惧。”五条悟粗暴地摇晃着手里的咒灵，成功把它晃到口吐白沫，“它的术式是放大某一网络信息，把它带到现实。”

在它的术式下，谣言会成真，所以被放大的睡蕉小猴模因病毒，把人类真正的变成了猴子。

“如同在匹诺康尼一般，用另一种对人体没有大伤害的模因病毒覆盖就好。”丹恒说。

“那么看吾的了，让忍道发扬光大，拯救迷途的人们！”乱破信心满满，她的记忆和大脑里有另一种“忍者”的模因病毒，很适合用来覆盖“睡蕉小猴”的病毒。

丹恒也沉稳地表示：“我会黑进广播和电视栏目组里，准备一下把新的模因病毒传进网络吧。”

五条悟把装死的咒灵提溜起来：“喂，能听得懂吧。把你的术式作用到我们新发的相关信息上。”

“不然。”五条悟把另一个拳头捏的嘎巴响，露出一个恶人笑，“我就杀了你哦~”

“他们之后，不会变成满脑子都是忍者的奇怪家伙吧？”夏油杰问道。

“不会。”穹摇摇头，摆手道，“你把这只咒灵收了，世界上只会多一些中二病而已。”

电视机和广播里传来忍者的相关介绍，五条悟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把声音开到最大，听到声音的教众陆陆续续变回人类。

五条悟留意到那只大脑裸露的猴子，变回人类后，头盖骨未合拢，粉色的脑花竟然颤巍巍地试图悄悄溜走。

他嫌恶地皱起眉，当机立断一发“赫”打过去，成功让脏东西灰飞烟灭，死的不能再死。

盘星教众张牙舞爪的“蕉蕉”声，集体卡顿，就像老式录音机被按了暂停键。

他们脸上还残留着猴化时的毛发，指间利爪退化成指甲的过程尚未完成，却已经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哪里来的人，打扰天元大…忍界之神的安宁？”

“赶他们出去！”

“抓住他们！”

“亵渎圣地！”领头的祭司西装裤腿还沾着香蕉皮，领带歪成上吊绳的形状，“真是该死。”

夏油杰拳头攥紧发烫。这些面孔和记忆中重叠——同样狂热的眼神，同样腥臭的欲望。他胃里翻涌恶心，几欲作呕。他果然还是没办法不去厌恶这些普通人。

“喂，是妖妖灵么？我要举报邪教聚众！”穹掏出手机，零帧起手。

“做的好。”丹恒对穹点点头，夸赞到。

“那当然了，我之前在另一世界做过‘黑化的猴王’相关任务和剧情，早就想送他们进局子了。”穹露出正义脸。

“？？？”听不懂的话，丹恒选择略过。

霓虹警方来的比较慢，丹恒顺便通知了新闻媒体。他们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来的非常迅速。

“芜湖，还能这么干吗？”没怎么接触过普通人世界的五条悟很是兴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盘星教的教众里不乏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五条悟家也不是吃素的，这里的罪恶终将公诸于世，恶人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穹凑近夏油杰耳边，压低声音：“对付邪教，最好使的不是球棒，而是曝光和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