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戚瞳孔骤然收缩，显然，她视这次的战斗为奇耻大辱，如此狼狈让她恨不得跟萧四无同归于尽。

紫气长虹，石戚用力紧握长剑剑柄，如鹤展翅飞旋天地。可招式看着好看，但本就是用不惯的武器，再加上之前受过的内伤外伤，石戚被萧四无一档，便击倒在地。

在暗处默默等待着的大白兔子见此立马飞奔而来，他赶紧张口咬住欲要给石戚施以最后一击的萧四无，却被怒极的萧家四公子一把踢甩开来。

“哪来的畜生？！”他怒骂道，等看清石戚眼里的愤恨后屑笑着提起兔子的长耳，“看来是你养的，果然寒酸的人也只配养这种低贱的家伙。”

石戚捂住胸口恢复气血，艰难地出声：“你给我放开它！”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萧四无握紧了手中的拳，将大白兔子的长耳朵折得愈加弯曲。“今日一过，江湖四盟朝廷官府，必定会遭到重创。而你们这些人，则是青龙会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说罢，他施展内功心法，竟是活生生地将白兔的经脉活活震碎。

石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前不久还费尽心思想带她成功逃出去的小家伙居然被人轻易的杀死，她的内心有着深深的无力，既埋怨着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这通人性的白兔，也怨恨着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顾不得去思考局势的改变，只遵循本心地去拿起被扔在地上的长剑，快速挥打。萧四无好笑，他不紧不慢地规避着石戚的招式，嘲讽出声：“你一个用惯短刃骨刺的人，怎会赢得了用剑的我？”

石戚仿若未闻，反而以快为利器，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惊雷，随意发招却精巧莫测。

“该死！”萧四无躲闪不及石戚愈发上涨的手速，暗暗发力，在众人都不察觉的地方往女人身上洒下暗器，一瞬之间局势又将扭转。

石戚闭上眼睛，宛如死灰的脸蛋苍白地如出殡的寿衣，她静静地握紧手中的长剑，磨得皮开肉绽也丝毫不放手，想起身在巴蜀的那位盟主大人，想起开封城里的先生，石戚渐渐平缓了呼吸，松开了手。

“去死吧！”

话音一落，刀剑相触的震鸣声响彻在石戚的脑海，她猛地睁开眼，勾拳挽脚便将震惊无比的萧四无一把踢开。

“我就知道……是你……”这一击石戚用了很大的力气，咳嗽了好半天她才说完整一句话。

来人优雅而立，飘扬的发丝挡住了石戚看向他的视线，她只听到他在说：“现在战乱之世，末法之时……”

“什么乱七八糟的。”石戚嗤笑，搭着数珠丸的身体缓缓起身，看向怒气冲天扭曲着脸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萧四无，一字一句道：“该死的是你才对。”

局面的变化往往是简单且迅速。

石戚是见识过数珠丸恒次的战斗力的，当年在襄州真武山上他们有幸见识了出山多年偶然回归门派的真武十大弟子，在美名其曰的长幼指教中，这厮居然连胜了八次，在跟真武二弟子对打的过程中与之不相伯仲。最后还是晚饭的钟声响起，才让打得难舍难分的俩人残念地收回武器。

在真武山上生活的这一年，石戚最主要的是学会了按时吃饭。这个戒律森严的门派是不允许另开小灶的。

虽然她经常顶风作案。

废话转回来，有了数珠丸的突然加盟，石戚的内心忽然有了底气，她看了眼沉默不语不知想些什么的男人，却忽然发现他居然盯着一处地方死死凝视。

那里是她的兔子。

“喂——”

“这只白兔，是你养的么？”数珠丸淡淡地飘下这么一句，其实他也并不想得到什么回答，身为佛刀的他轻而易举地便看到那明显是刀剑付丧神的魂灵。

银白色的长发随意披肩，赤红的血眸有些迷茫地望向他和石戚所站的地方，身边倒着一把尖利的大太刀，是数珠丸从未见过的刀剑付丧神，但他隐隐约约地感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这个使大太刀作为武器的付丧神，好像跟三条家的那位小小短刀有着相似的面孔。

今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奇怪的暴躁男人震碎了他所附身的兔子经脉后，在短暂的黑暗过后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没有了实际躯体让他触碰不了任何物体，而且在发现石戚身边站着一个数珠丸时更是惊讶万分。数珠丸恒次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看样子，你知道我。”数珠丸的语气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起伏，恐怕他认为他所说的这句话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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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城一战后，石戚跟其他人一样在燕云待了好一阵，把伤养好才决定离去。她最近看着数珠丸的眼神尖锐带刺，石戚自始至终都不明白那天这人为什么会突然将她击倒，选择自己独自面对疯狂暴走的萧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