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沿用了在幻境里的名号而已，并没有什么深意。”道士解释道。

黛玉对这句话持保留态度，只试探道：“二位先前说出了土地庙，只怕会有杀身之祸。这可都等了半个月了，怎么一丝动静也没有。”

黛玉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发问，并没有讽刺的含义，渺渺道人只余苦笑：“贫道并不是危言耸听，想来是大齐打到了鞑靼城下，那人也无暇顾及我们二人，这才让我们逃过一劫。等她腾出手来，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二人道长先前到底是替什么人做事？”黛玉明知故问道，“听你们方才话中的意思，你们背后之人是外族吗，还是我们大齐的忠顺亲王？”

明白不拿点真东西出来，是说服不了黛玉的，有求于人自然是要给出最大的诚意来。

反正与警幻已经撕破脸，不管他们会不会保守秘密，在警幻心里他们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施主心里明白，不管是鞑靼的国主也好，还是忠顺亲王也好，都不过是那人的傀儡罢了。”道士叹了一口气，“至于我背后之人，我们并不能说出她的名字。因为但凡提起她的名字，她便会有所感应。”

黛玉也不知相不相信他们的话，只勾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来：“如此说来，二位说要给我幕后之人的情报，是糊弄我的不成？”

“并非如此。”和尚生怕得罪了黛玉，暗地里推了道士一把，接过话茬道，“我只能告诉王妃，她是幻境的司主，若有一日等你神魂归位，必然会知晓她是谁。”

“神魂归位？”

黛玉咀嚼着这个有些奇怪的词，还想细问，可僧道二人却不敢泄露太多。

此方世界也有它自己的意识，绛珠仙子既然已经转世，便沾染上了此间的气息。若是知晓前世，对她来说不是好事不说，只怕此方世界意识会迁怒他们这两个泄密之人。

“这一切，都要从秦无救下你母亲开始，因你母亲之故，赵恒便成了这世间最大的变数。”和尚把中间的因果一一缓缓道来。

“秦先生不但救了我母亲，还救下了当朝太子，那为何我夫君会是最大的变数？”黛玉不解问道。

严格说来，赵恒是贾敏所救，与秦先生无关。

沉默了良久的道士突然道：“自然是因为他身负宗室血脉，他的存在，影响了大齐的国运。”

如果按照正常的进程，赵恒与赵熠双双葬送在河道里。

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并不会那么早继位，他与背后靠着田家的忠顺亲王还得斗几年，大齐会有几年陷入夺位的泥沼里。

上皇虽然没老糊涂把皇位传给忠顺亲王，可也把持朝政不肯放权。新皇继位之后夺权，使得朝中分成两派，朝堂内动荡不安，人心不稳。

与此同时，昭元帝还面临着刚继位就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国库和私库都没钱，更别谈兴修水利，开仓赈灾。一时间赤地千里，遍地流民。

雪上加霜的是，不但鞑靼和瓦剌在北面虎视眈眈，一向温顺的西南诸番也频频与大齐起摩擦，在鞑靼的挑唆下公然掳走西疆驻军主帅，朝廷为了息事宁人，不但送出公主和亲，更陪嫁了大批的金银珠宝。

朝廷内囊耗尽，外族反而兵强马壮，趁着大齐内乱不断，集结大军叩关。为了守住嘉峪关，李家男丁全部战死疆场，鞑靼和瓦剌的铁骑踏进了雍州城内。

最后朝廷以赔款结束了这场长达几年的混乱局面。

可北地再无李家军，便成了鞑靼和瓦剌的后花园，年年闯进嘉峪关内抢掠，雍州城几乎成了一座死城。

可这一切，从秦无救下贾敏那一刻开始，就完全改变了。

因赵恒之故，林海不但从淮扬必死的局面中逃了出来，还顺带替昭元帝拔掉了忠顺亲王的母族田家。上皇早早就退了位，又因赵恒之故早早就放了权，昭元帝才在天灾之前有了喘息的时间。

后来西南诸番劫持南安郡王时，赵恒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但从西南诸番那里得了赎银，他们之后年年上供的粮食也填满了各地的粮仓。

更不必说黛玉与赵恒带来的火药和流弹，不但守住了嘉峪关，重创了鞑靼和瓦剌，如今更是换大齐的军队兵临城下。

单单只靠这一次，鞑靼和瓦剌只怕元气大伤，被大齐压制，至少二十年内都不会再有扣关的能力。

黛玉听道士与和尚说完这些，半晌都没有出声。良久之后她才哑着声音道：“若你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先前说的因果，是不是都由秦先生一人担了？”

第158章

蛮夷若是攻进雍州城，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盖因他们常年处于苦寒之地，为了生存下去，掠夺便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