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她冷笑一声,这是把人当傻子糊弄呢?
虞柠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徒留下贴在玻璃上的纸条在空调的冷风下猎猎作响。
五秒钟后。
她和她借来的小三轮原路倒退回那玻璃双开门门口,连动作都跟回放似的一模一样。
果然还是看一眼吧,不然她今晚睡不着了。
她实在好奇这明摆着的陷阱里到底会有什么,艰难地在用肩膀顶开门扉的同时将小三轮也一起挪进去,问就是不抛弃不放弃,万一有偷车贼呢。
就作死程度而言,她觉得自己还挺适合去演恐怖片主角的。
但这种情况下的结果似乎往往会辜负上钩者的期待,虞柠环顾一圈,除了正对面墙边的桌子和数米外角落的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影外也没瞧见什么可能有价值的。而在她东张西望之时,背后缓缓合上的玻璃门也“咔哒”一声自动落锁,封住了她的退路。
灯光“啪”地大亮。
“你还是进来了。”不知怎的,似乎是喇叭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心情复杂,“你怎么就进来了呢。”
虞柠:“……”
你对人类的好奇心有什么误解。
强烈的光线晃了眼,她不太适应地眯了眯泛酸的眼睛,这才看清那张桌子上摆着个棕褐色的牛皮纸资料袋。而室内除去它和角落的小麻袋,还是有别的东西的——横亘在她与桌子之间的地面上,有一片一步绝对迈不过去的巨坑,坑里荡漾着深不见底的乳白色液体,随着中央空调口吹拂出的风量而泛出层次不一的褶皱。
虞柠回头一望,代表着摄像头开启的红点正在天花板角落闪啊闪。
“哇,”她不禁惊叹,“玩这么变态。”
竖锯:“……”
竖锯:“???”
是他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吗??
“欢迎来到你的游戏。”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现在摆在角落的,是一个装满了纸钞的钱袋。”
虞柠一惊。
她当机立断,马不停蹄地扑向了那个状若貌不惊人的麻袋,一拉开袋口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对象——扎成一捆一捆的现金密密麻麻地堆在里面,标志着防伪的金边闪烁出魅惑满值的光辉,她吞咽了下,捡起了其中一扎开始仔细检查。
是、是真的!
“先生,是我错怪你了,”虞柠感激道,“你真是个好人耶!”
竖锯:“……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片人工‘沼泽’,你或许知道该如何通过这样的危险环境——那即是增大自己与液体表面的接触面积。”
“你对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可以助你脱离困境的重要线索,但你必须想办法跨越沼泽才能拿到它。”
“在这期间,我会不断升高这个房间内的温度。在你因为脱水而死之前,你会舍得放弃自己所珍视的身外之物吗?”
虞柠:“??”
这是在要她的命!!
短短数秒后——或许更短,她计上心头。
“也许吧,在一切按你计划进行的时候,这会是个生死攸关的难题。”她沉吟道,“但如果我祭出这一招,阁下又打算如何应对呢?”
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一辆车!
她的眼神视死如归,毫不犹豫地迈开了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打算慷慨就义。
竖锯:“喂——”
虞柠推着三轮车往前走。
竖锯:“等等——”
虞柠停了,小三轮没停,车前轮没进液体里,开始咕嘟咕嘟地往“沼泽”里沉。
竖锯:“你给我冷静!”
“我冷静完了,”她诚恳地说,“但是也晚了。”
可怜的小三轮已经完全触了底,虞柠还没有就此松手。所谓的沼泽无非是非牛顿流体,而它十分重要的特性就是吃软不吃硬——在她抓着车把快速且稳定的摇晃下,周围的液体渐渐凝固,将那辆斜倒在“沼泽”中的三轮车固定在原地。
始作俑者眼看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趁着流体还没有重新软化,踩着还露在外头的车把就当了个支点,一个跳远轻盈地落在了另一边地板上。
简简单单的一步跨不过去,两步总够了吧。
竖锯:“………………”
“没事,”虞柠抱着钱袋反过来安慰他,“还是能捞出来的嘛。”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凝固的液体回到了自己平时的状态,连那仅存的、几分米高的车把都在里面一厘厘消失,就像泰坦尼克号一样彻底沉没了。
虞柠:“……就是可能费点劲。”
她还抓着那袋子现金不撒手,一步步挪到了据说放有重要线索的桌边,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只不怎么厚的牛皮纸袋。
迄今为止的每一步都在不着痕迹地落实着她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