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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衍生)秦皇汉武唐童现代留学日常(236)

作者:南林烟 阅读记录

秦王政十五年初春,寒气未退的时候,最近的三晋之地已经来了一些人,不多,合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人,但在因军事压力而衰败的新郑还是挺惹眼的。张良披着裘衣立在楼上望见几个赵国士子佩剑路过,心中郁郁。张迁在他身后欲言,却被风呛着,咳了几声。

他兄弟俩身体都弱,入冬一人病了一场。弟弟张迁比他还弱些,他已经痊愈了,张迁还有点咳。张良回身责备他:“怎么站在风口?”

张迁紧了紧裘衣,笑着摇头:“大兄太紧张了,我内中穿了羊绒衣,外再着裘衣,半点寒意也无。”

张良却不由自主又叹息了一声。

新郑风行秦国的瓷器和玻璃器,贵族之家无这两样,家中子弟待客都面有惭色,而他没有买。

从王宫到贵族再到富商,如今风行的菜式是甜口,如果吃不出甜味,府中的厨子就可以开掉了。

至于盐,更不必说了,秦国的精盐都卖到齐国去了。

离秦最近,韩国几乎第一时间就受到了秦国的辐射,是秦国奢侈品的第一大市场。

张氏自张良兄弟俩的父亲过世后,在韩国朝中失去了影响力,但富贵尚存,可张良没有跟风。他不是迂腐不化以此来表明对秦的敌对态度,他只是看出来,这不是秦国商人的私人买卖,而是秦国敛财的手段。

韩国的财富,已经不动声色地流向了秦国。至于更深的用意,他没有看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但心中存着警惕。

可是,纵使是他,也还是在秦国商品上花了钱。

一是纸与印刷而成的纸书。这是实在避不开的,若是还坚持用竹简读书写字,张良都会觉得自己有毛病。

二就是张迁身上的羊绒衣。张迁实在是体弱,这一冬病后本已要见好,在廊上略站了站就又病倒了。一件衣服也许用处不大,但张良还是买来了让他穿上。

至少张迁表示,确实贴身柔软,加上裘衣之后觉得更加温暖不受风了。

这时他同样裹着裘衣立在兄长身后,轻声问:“大兄可是为大王称臣不快?”

张良摇了摇头,“事成定局,已经不是能挽回的。我是看天下士子入新郑,感慨于秦国用计之绝也。”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是没有报名,但他有认识的贵族子弟报名了。

昔日也是曾与他痛惜大王苟安,悲愤于秦之凶恶,韩之将亡的同伴啊。

张良初时愤然,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他们的愤怒,只有小半是因为韩国将亡,多半却是因为韩国一旦灭国,他们的家世在秦人面前不值一提。秦人若不穷追问罪,或许还有在本地凭着多年积累为地方大户的机会,但再想有今日的富贵是休想了。更恐惧秦人连机会都不给他们,甚至防着他们,那么累世公卿,跌落成他们看不起的平民百姓,那也就是旦夕间的事情。

可是秦人来到韩国,要举办这称为“考试”的盛会。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本事去考,但总有人确实有才学,在韩国这样的地方无法施展。当然,也有人只是自命不凡而已。总之,他们都去参加了,倒显得他们这些不参加的人格格不入。

“天下贤才,尽入秦王彀中矣。”

若是秦吞一国便立行此策,还会有多少人心存复国之志呢。张良知道自己是少数,更多的人恐怕就会去争取这个出仕的机会了。

若说没考上而心怀怨恨矢志反秦,那他只能祈祷秦国考试不公,把贤才都刷下来吧。

不然,那些落选的士子,纵是有才也有限了。

张良只觉得秦国套在韩国身上的绞索越来越紧,让人难以呼吸。若说过去只是军事上的压力,现在却是真正让他觉得,连将来复国也没有希望了。

秦王政十五年八月。能赶来的士子已经都来了,自是比不上明清科举会试四千多人云集京城的盛况,要让后世来看的话甚至会觉得寒碜——只不到两百人罢了。

毕竟以此时信息传递的速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消息。那种有师门的还好,家传的寒士还真未必知道。加上路途难走,对自己信心不足的贫士,还真豁不出去借这么一笔钱来应试——更是借都没处借去。

还有不少赶到的人实在贫寒,城里的客舍和普通人家的租金都付不起,于是城外的农家都敞开门赁给人住,农夫倒是挺高兴的,不但能赚点房钱,还能赚点饭钱。

不过今年新郑附近的农夫不仅为这点外快高兴,他们更兴奋的是小麦收获了,产量增长了不少——这是去岁秦人带来的种子,教的种法。

其实学得不太好,毕竟不是秦国本土,没有那么多畏于秦法的秦吏做事。所以并不像秦国那样产量翻倍,平均值能达到两百多斤,但是对于一直埋首于黄土的农夫来说,这已经是个神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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