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确可行，我们当然愿意出钱出人，接受实验。”

率先说话的是禅院花下手不远处的男人，那人的衣着实在是好认，标准的加茂打扮。

他微微闭着眼，继续道：“在开始竞价之前，我们要看看你们的成果。”

前厅中央被打断的中年男人神色阴沉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有，您太心急了。”

“重头戏当然要放到最后才上，成果也……包你们满意。”

他信誓旦旦的话音落下，前厅陡然嘈杂起来，初见时还端着架子的咒术师，一个个如同菜市场抢购特价商品的大爷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禅院花看了一半就收回了目光，在案几前撑着脑袋微微闭目。

不知何时回来，同样坐在案几之后的夏油杰在她脑袋轻点的时候，伸出手轻轻托住。

他宽大的袖口带着幽幽的檀香扫过禅院花的脸侧，带来一阵痒意：“这么笃定他们不会现在出手？”

昨天晚上被五条先生拉起来加训的她就着搁在他手上的姿势，继续打瞌睡，越发纤瘦的脸颊蹭过带着薄茧的宽大掌心。

格外接近气音的声音像是撒娇。

“我太困了。”

“他怎么舍得现在出手，现在不正是靠我吊着这些人的胃口？真正展现出的，哪里有他们的想象力动人心魄。”

夏油杰应该是笑了。

她感觉到托着脸侧的手掌在微微颤动，然后是他带着点愉悦和意味不明的声音：“哈哈，他们真该提前看看。”

众人看不见的高大幽灵坐在少女身边，宽大的衣袍仿佛也带着下意识的占有欲，肆无忌惮的侵占少女所在的空间。

直到密不可分。

总是带着暗色的金棕色眸子注视着打瞌睡的禅院花，翻滚的暗色情绪被一点点小心压下，只剩下令人安心的纵容。

“当初花成功调服聚云，可不是靠的所谓运气。”

这和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些人想要控制咒灵，还是被咒灵吞食也还未可知啊。

禅院花闭着眼只当他是夸奖。

“啧啧啧。”

五条先生阴阳怪气的声音也同时出现在另一侧。

“明明是是三个人的故事，为什么不能加我一个，杰，你提前回来居然不告诉我！”

夏油杰另一只手盖上禅院花的耳朵。

“不，我明明说过要回来，你好奇心太重了。”

禅院花小睡了一会儿，可是在这样陌生且咒灵环伺的环境，她不可能真的睡着，所以夏油杰靠近后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的感知当中。

被捂住的那只耳朵好像被掌心的温度点燃，让她分外不自在。

所以当所有那缕带着阴冷咒力的攻击，朝这边飞射而来的时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睁开了眼睛。

她装作刚醒的样子拉开夏油杰的手，朝前伸手正对那只张口飞奔而来的类人形咒灵。

有人对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呼出声，禅院花身侧一圈却极为安静，前方禅院直毘人的背影几乎一动不动。

她觑了一眼，暗暗蛐蛐了一声：“老东西。”

奔来的咒灵同样拥有交换物质的能力，一路上触碰过的摆件家具全都变成了带着诅咒气息的断手，铺天盖地的朝她抓过来。

禅院花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人惋惜、有人失望，却很少有人相信得到聚云觉醒术式不久的少女，真的能够镇静的应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狠厉攻击。

她看都没看周围纹路苍白的断手，探向咒灵的指尖苍白纤细，仿佛轻易就能折断。

“咔嚓。”

有人抱着虚假的慈悲心肠闭了闭眼睛。

心道。

看吧，果然折断了。

就算能够驱使特级咒灵，也不过是一个从不受重视的旁支，甚至还是个孱弱的女人。

另一种隐秘的想法也跟着升起。

如果她死了，这场拍卖上会不会多出一只无主的特级咒灵？

光是这样的想，在场不少人的呼吸就急促起来，闭上的眼睛也睁开，炯炯有神的看向禅院花。

下一瞬他们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禅院花甚至都没让的蠢蠢欲动的聚云出手，只是伸出了那只柔软白皙的手，就将轻而易举将今天等级最高，也是最后出场的咒灵钳制在手中。

扭曲庞大的咒灵被那只手卡住脖颈丝毫不能动弹。

“这……这不可能……”

前厅中央的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而更多人则是狂热的看着禅院花，在这一刻都做起了成为特级咒术师的美梦。

很少有人注意到禅院花脚下疯狂涌动的阴影，在她出手的瞬间平息下来，从她抓着咒灵的袖口中迫不及待钻出的聚云却吸引了不少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