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个冷漠不能沟通的系统。

问到关键的时候装死的速度比谁都快。

握着矿泉水的手悬空了好一会儿, 眼前的少年微微歪头，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还不把水接过去。

栗山凉子回过神：“……谢谢。”

借着喝水的动作，她又偷偷瞄了瞄幸村精市。

系统的解释，用通俗的话来讲应该是：只有50点的好感进度条已经无法容纳他的感情，所以自动扩容了。

说人话就是：

——幸村精市的好感又要涨了！

人和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她这几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幸村精市的好感度为什么还会涨？

大抵是她眼中的迷惑太明显了, 幸村精市倚在树干上, 侧头问：“怎么了？”

栗山凉子摇了摇头。

又看了看少年肩膀上搭着的、因为靠在树干上沾上了些许树皮污渍的外套：“你的外套……”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拍了拍肩膀上的东西。

幸村精市微笑道：“好了。”

可栗山凉子的视线还没有收回去。

她很少这么放肆的盯着别人打量。

仁王雅治感觉她的视线从外套扫到了自己脸上，又从脸缓缓下移。

像是在做扫描一样，从头到脚格外仔细的观察了一遍。

她看得聚精会神，仁王雅治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刚才哪里露出了破绽？

是拍外套的动作吗？

他怕热，当然不会像幸村精市一样成天披着长袖外套。

那外套也是幻影变出来的。

幻影幻影，终究是虚假的影子。

哪怕眼睛里看得再逼真，也做不到无中生有。

如果栗山凉子伸出手摸一摸他的肩膀的话，就能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外套。

“幸村君……”

栗山凉子的扫视结束，目光终于又落回了他的脸上。

仁王雅治露出若无其事地笑容，应了一声。

然后听到女生继续说道：“你们训练结束了吗？”

仁王雅治点头：“恩。”

训练没结束的话，就算变成幸村精市的样子他也没法走出来。

栗山凉子若有所思：“那……”

她掏出手机，手指划拉了几页，打开了一个网页：“上次的画还没选完。你说你要去问问老师的，有答案了吗？”

仁王雅治一僵。

他垂眼看了看那个网页，是个买卖油画的网站。

栗山凉子把网页定格在三幅画上。

仁王雅治自认为自己艺术鉴赏能力还不错，但比起向专业老师学习画画的幸村精市来说，要差得多。

他瞥了一眼画的价格，不算便宜。

不敢随口乱说，仁王雅治只能顺着栗山凉子的借口糊弄过去：“暂时还没有，我晚点再答复你吧。”

“好吧。”

栗山凉子应道，准备关掉网页的时候才看清细节，突然愣住。

“怎么有一副画快要下架了？”

小姨快过生日了。

她左思右想，考虑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和小姨的喜好之后，决定买幅油画送给小姨。

这个网站很冷门。

上面卖的大多都是新生代年轻画家的作品。比不上名家之作，但是算是她能承受的价格里比较不错的选择了。

但因为实在太冷门了，网页也没有多少钱维护。

所以每幅画都有限定出售期限，以免太多作品滞销，超出网页能承受的范围。

栗山凉子现在看中的几幅画之一就只剩不到两个小时下架。

幸好她看幸村精市暂时不打算离开，又不想话题冷场才挑了这个话题。不然可能下次打开网页，这幅画就悄无声息不见了。

想了想，栗山凉子提议道：“不然……幸村君帮我挑一副画吧？”

仁王雅治哽住。

他想推脱，但是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幸村精市，恐怕幸村会很大方的给出意见。

他在美术绘画方面的天赋不比打网球天赋差。

对于自己擅长的领域，幸村精市一向是个自信的人。

面前的栗山凉子眼中已经隐隐浮现出疑惑，仁王雅治只能硬着头皮又看了看她手机上的网页。

按照幸村精市平时的喜好……

“我个人比较偏好这一副。”他指着最右边的那幅画说道。

可是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女生的表情越发迷惑起来。

“你上次不是说最好不要买这个作者的作品吗？”

因为当时幸村精市否定的态度过于坚定，她还特意回去查了一下。

这个作者风评不太好，他的作品用来送人自然不合适。

“……”仁王雅治表情微ᴶˢᴳ僵，又圆道：“对。”

“所以我说的是我偏好这种风格。但是这一副不建议买。”

——真的吗？

栗山凉子虽然没开口，但是她脸上仿佛写着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