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想结婚的屋大维(6)
没谁是无辜的。
屋大维送走舅公后,独自站在了军营门前。放眼望去,少年只见埃及平民在罗马军帐的外围穿梭帮佣,对罗马军人点头哈腰,再没半点昔日尼罗河第一大国的气势。
但这些,又与屋大维何关呢?
比起同龄的埃及小公主,屋大维只是个连马都骑得勉强的少年。这些家国恩仇,尚轮不到他来处理。
忙于学习军务,屋大维后来只从僕从的閒话中听说了小公主的情况。听说,自那天的会面后,小公主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成了名符其实的装饰品。
就在凯撒准备返航时,传来了埃及女王怀孕的消息,凯撒便又耽搁了好些日子,待女王平安生下他的私生儿子,才终于领军返回罗马城。这段期间,屋大维也没閒着,他被舅公内定为下任罗马大祭司,忙着看相关的仪礼书籍呢。
待屋大维从功课堆中回过神来时,罗马人的大船已经离开了亚历山大港,越过广阔的地中海,又再泊岸,回到了他所熟悉的意大利。
军队在外驻扎,屋大维跟着凯撒的队伍,久违地进入罗马城。
“哗———!!!”罗马公民们夹道欢迎他们的军神,热烈地高呼凯撒的名字,撒着满天的花瓣,“凯撒!凯撒!凯撒——!”
凯撒坐在英挺的马上,笑着向公民们扬手致意。
可怜屋大维在人群中根本控不好马,只好下地,艰难地让兵士护着走。
“屋大维!你没事吧?”坐在马上的好朋友,担心地问。
屋大维觉得这好朋友怕不是假的吧。
“阿格里帕,”屋大维面无表情地顶着一头的花瓣,说,“我不认为我现在的样子像没事。”
阿格里帕摸摸鼻子,也下马,“咳!”他努力地转开令好友尴尬的话题,“不愧是凯撒!看这没尽头的人群!噢,就是有点辛苦了小公主。”
屋大维回头一看。
公主阿尔一脸麻木,坐在了金子打造的囚车中。罗马人知道她曾领兵对抗凯撒,便向她吐口水、扔臭鸡蛋,公主只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被扔了一头一脸。
“希望她活得过凯旋巡游。”阿格里帕感叹地说。进个城门都成了空前盛况,待凯撒举行正式的巡游时,场面怕是更不得了。一个被献俘的女孩子,要怎麽活?
“……我也希望她能活得下去。”屋大维轻声说。
“哈?你说甚麽?”阿格里帕在嘈杂的人堆中大声嚷。
屋大维面无表情地说,“没,走你的。”
“怎麽又發我的脾气了?”阿格里帕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承认自己發脾气的屋大维,發着脾气闷头往前走。
回到罗马城后,屋大维随即被舅公扔进了神庙,赶鸭子上架般,让毫无经验的他立马上任大祭司,务求在凯旋巡游上担任主祭的职务。肥水不流外人田,凯撒没有合法亲子,宁愿将甥孙顶上去,也省得便宜别人。
屋大维知道舅公的好意,也拚命地学。
然后勉强合格地出现在凯旋巡游上。
那一天,天色蔚蓝,万里无云,恍惚连上天都在说,凯撒是地中海的天选之子。
屋大维披着祭司袍站在高台上,看凯撒骑马游街。不过,凯撒那犹如發光体般的存在,却没能吸引屋大维的目光,反倒让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舅公最近愈来愈狂妄的举止。
但大家都祟拜着凯撒,屋大维甚麽都不能说。
转开眼,他的目光久违地落到了埃及的小公主身上。
公主阿尔头戴金冠,穿着埃及王室的麻质白色长裙,双手以金链锁着。金链的末端繫在了巡游花车之后,将公主缓缓拖行。
比起进城时的囚车,是更进一步的羞辱。
凯撒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在军事上与他对抗过的人,愈是欣赏,他愈是要确切地踩下去。
无关私怨,事关罗马人的尊严。
全城的欢乐裡,十五岁的埃及公主如活死人般,被拖行在罗马人的街道之上,七彩的花瓣满天飞扬。
“凯撒!凯撒!凯撒―――!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金琐链随着步代發出微不足道的摩擦声。
咣啷、呯。公主摔倒了。
但凯撒的胜利花车不会为埃及的公主停下。车子拖着少女,继续向前驶动,拉扯下公主身上的白裙,小麦色的皮肤摩擦着罗马城的石板路,渐渐的,染上了血色。衣不蔽体的公主,被拖行出了一条血路。
恍惚她已经流尽了全身的血。
欢呼的人群声渐渐静了下去。
完全地静了。
咣噹!眼镜蛇金冠自公主的黑髮上掉落,滚进罗马街边的沟渠。四周随行的罗马兵士面面相觑,不敢停下,也不敢去捡金冠,军人们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公民间的气氛也变得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