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克劳奇是神经病，不过在这家伙手上梅林最起码有一点可以放心。在被里德尔发现之前，克劳奇不会要她的命。

“莱姆斯怎么样了？”她问，“如果他还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根本轮不到你来顶替穆迪。”

刚刚还笑着的克劳奇表情垮了下来：“你一定得在我面前问别人的事情吗？”

“好吧。”她讥讽地说，“那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死？”

这是个再冒犯不过的问题，至少在梅林看来比打听莱姆斯下落糟糕得多，但她从不能摸准克劳奇的心思——他笑了起来，语气也重新变得轻快。

“当然是我死的那天。”

好似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梅林压抑许久的怒火腾地一下旺盛起来。

“实在不行能不能让我打你两拳？你真的很欠打！”

某种程度上这话是种无能狂怒，可梅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克劳奇竟然真的露出好似思索般的表情，片刻的沉默后，唇角上扬起来。

“可以。”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哪怕被囚禁她也觉得是克劳奇会做出来的事情，尽管恼火却从没有多惊讶。但在此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惊愕到连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可以。”克劳奇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她能感觉得到克劳奇因为笑而震颤的胸膛，“不过小姐，你想怎么做呢？还是钻心剜骨吗？”

“你——”

梅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她发愣的时候克劳奇将自己的魔杖放在了她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轻声念出咒语。

“钻心剜骨。”

砰！

下一刻，被魔咒击中的克劳奇猛地摔倒在地，他本就苍白的脸褪色到好似一张白纸，剧痛令他在地上蜷缩起来，只短短几秒冷汗就浸透了他的脊背。

无数次循环里梅林用过不知道多少次钻心剜骨，也见过许多人被用钻心咒后的样子，她以为在面对这些时早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但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还是见识太少了，在被克劳奇用狂热到发亮的瞳孔注视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令她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

“咳咳……还、需要再来一次吗？”

钻心咒的效果结束后克劳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起身的那刻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重新摔回去。疼痛令他浑身颤抖，可注视着梅林的眼神却比之前还要明亮。

“你真的是疯子，不，就算是疯子也不会像你这样——”

被克劳奇握住手的那刻梅林抖了一下，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我们本来也没有相处过太长时间吧？”

“从你的角度来看，甚至会感觉我们并没有多熟。”

克劳奇撩起梅林的发尾，熟练地绑了起来，等到完全系好后才满意地松手。

“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在霍格沃茨的六年我总是会盯着你，我知道你的喜好、习惯、还有生活——”

说到后面他语气变得极轻，脸上浮现出些许迷茫。

“我花了太多时间去注视你，久而久之已经变成了习惯。到后来我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要关注你，可要是不去关注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梅林突然明白为什么克劳奇会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举动，有些还前后矛盾。因为就连克劳奇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你在霍格沃茨卧底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她试图晓之以情，“带上我更容易暴露你的踪迹，你就不——”

“我知道你了解未来会发生什么，我要是放你走你肯定会更快戳穿我的身份以及阻止主人的计划。”克劳奇截断了她的话，“在我完成任务前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与其费口舌说这些，你不如省点力气给其他事情。”

眼看克劳奇又要靠过来，梅林知道说不通了，只能将之前没得到后续的问题再次抛出来。

“所以莱姆斯去哪了？他为什么离开了霍格沃茨？”

“你不知道吗？”克劳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眯起眼睛，看上去十分意外，“我以为你知道所有的事情。”

“真正的梅林也不可能知晓一切。”梅林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刻板印象，“更何况我要是知道未来的事情还能被你抓到？”

“因为你知道的是固定的未来。”他轻快地说，“我介入改变后的未来你并不清楚。我说的没错吧？”

梅林再一次感觉这家伙脑子强得可怕。

看到梅林用好似见鬼般的表情看着他，克劳奇感到无比愉快，他总觉得梅林无所不能，正如那个传说中的魔法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