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开吗？”琉璃把这个问题抛回去。

“不太希望。”格里沙诚实地回答，“所以还是我来开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对方带着平光眼镜，眼神明澈又寒凉，看他的眼神像在观测什么无机物。

“格里沙。”格里沙率先开口，并伸出了手。

“楚轩。”楚轩推了推眼镜，也伸出手，和他短暂地握了一下。

这两个人确实是有某种相似之处的，包括智商都很高，都是研究员，都是硬核狠人，都和同一个女人谈过恋爱，分手？后再没有下一个……

以及现在都很厉害。

格里沙打量了楚轩片刻，从门口挪开，让人走进来。

琉璃见楚轩的时候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尴尬，她自认自己和楚轩关系没那么密切。

如果说和格里沙之间确实有过一段浪漫难忘的过往，那和楚轩之间其实更像奉旨谈恋爱。

楚轩是龙隐基地的人造人，因为进行过基因体的修改，过度强调心灵的坚韧，所以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一些化学分泌体系。

他不会烦恼，不会痛苦开心，不会恐惧害怕，甚至不会想要做X。

这样的存在自然也不会爱人。

琉璃和他谈恋爱一开始是因为龙隐基地、楚教授和楚轩本人的委托，他们想要知道人造人能不能拥有正常的，人类一样的情感。

因为完全缺乏情感的存在实在让人恐惧，而且，如果能证明人造人也能像人一样，在后天通过学习拥有人类的情感，这也能证明其学习能力的超越性。

基地方面是以做研究的心态进行的委托，恰好琉璃身家清白，从小就认识楚教授和楚轩，谈恋爱是一把好手，前任数量之多足以拍好几回斯巴达三百勇士，演员不带重的。

简直是天选人才。

楚教授是作为研发出楚轩的科学家，以及一个父亲的身份拜托了琉璃，他希望楚轩能够拥有人的情感，有喜欢的人和物品，知道什么是开心和难过……

这样，他作为人的一生才不至于太过乏味。

哪怕是作为人造人诞生的，但当他真正诞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是人都应该有快乐和幸福的权力，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力。

至于楚轩，他本身是被安排的那一个，他连好奇和期待的情感都没有，怎么可能对此有什么想法。

琉璃本人对此也没什么期待，要真说喜欢楚轩那也没有多喜欢，虽然她确实是智性恋，但攻略楚轩难度太大，她从来不乐意自讨苦吃。

谈恋爱是为了快乐，如果都不快乐了，还谈什么谈？

总之，在一系列特殊情况的安排下，他俩就奉旨在一起了，但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算得上有趣。

他们一起去戈壁滩看过日出和日落，去南极看过企鹅，去芬兰看过极光，也一起静静地坐在基地的草坪上看星星。

楚轩会一颗一颗说出那些星星的名字和来历，有时候琉璃听困了，就直接枕在他腿上睡着了。

楚轩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把她抱回基地的房间里，离开的时候要留一盏小夜灯，并且要盖好被子。

就像她也知道楚轩喜欢吃颜色鲜艳的食物，还喜欢钓鱼一样。

这样一想，他们倒也不算太生疏，虽然怎么想好像也密切不到哪里去。

所以说，完全没什么好紧张的啊，这两个不都是我早早就分手，然后好几十年没见的前男友吗？

大家都不熟了啊！

想到这里，琉璃脸上的笑容真切多了，她干脆直接介绍道，“这是格里沙，现任职上帝，我的前男友。”

“这是楚轩，现任职鸿钧，也是我的前男友。”

“你们俩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要说的话就在客厅吧，我去找个房间睡觉了，这个时间不睡我明天该有黑眼圈了。”

“等等……”楚轩看过来，在他的眼中似乎根本察觉不到琉璃的外表和过去的变化。

她还是从前那个任性又自我的女孩子，而他也还是她口中完全不懂风情的木头。

“我没同意分手。”楚轩认真地辩解道，“分手和结婚一样，都是需要双方同意的，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之前只能算是出国散心。”

说完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格里沙，感情这种存在至今仍旧不是他擅长的范围，但攻击这方面他还是很拿手的。

“所以，他只能算是第三者，或者说，第九者？”

格里沙并不为此生气，他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回复道，“连离婚都有强制诉讼，谁规定分手还得双方同意了？”

“死缠烂打还能说的这么振振有词，也真是很让人惊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