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网王]拂晓的空与蓝色旷道(306)
“既然这样的话,雨宫桑就帮我复印一下这些吧。”“这边的东西帮我搬下吧?”“反正她也很闲啊。”
拜托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看她一眼!视野,笑容,所有的一切迷失在她感觉开始急促的呼吸,她的心跳,令人窒息的空气仿佛被天际所染红,可是入冬了的日子又怎会有和煦暖阳倾泻而下,从未见过的陌生模样将记忆里深深的恐惧勾勒,一个个走过身边的矫健步子都成为了无情吹过的萧瑟寒风。
“呐,”刚才还没有出来的川岛不知何时拍了拍她的肩膀,手势很轻,可是雨宫却感觉自己快要垮掉,“你先进来整理完给我吧,尽快哦。”
浊世的混沌旧这样横亘在眼前,只有那瓶安静站在桌上的亮蓝染液依旧吸收了微弱的日光,仿佛成为了与世隔绝的岛屿。
默默关上了门,默默站在女子的身后,其实不管看多少次,雨宫都会惊叹于川岛在台上的熟练,顺时针转动伸入玻璃板夹层的撬板,用尖端去除浓缩胶的手势没有个千百回是无法划出精准还能好看的轨迹。所以少女更加想不明白,到底是川岛在正确的路上往前走着,还是早就失去了踏出虚构乐园的门票,就像外面被暂时隔绝的吵闹和汹涌一样。
可是随即雨宫又觉得很可笑,明明自己已经在岌岌可危的边缘,无路再去追寻什么,还有这样的心思去思考别人瞳孔中映照的现实是真是假。
川岛回到岗位上并未回头,也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催促,只是默默剥完胶,将手里的工作理好放下。
“忙的话,明天把数据整理好给我。”女子最终只抛下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将她喊进来的这十几分钟,已经足够她面对事实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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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是种什么状态呢?
间隔之间或许是螺旋般的,看似向上延申实则往下滑落的阶梯,或许是肩头某处的,如同梦境零落的样子,少女的双臂伸展出去,像是隐藏于汗水的眼泪一般,脆弱又悄无声息。
她想过两个自以为最坏的情况,如果会被开除,但是补偿金往深了一想根本就无法支撑自己去寻找更好的工作,而如果自动辞职,就会留下斑斑劣迹。只是处于中间,像是无法过独木舟的小河马,被土地驱逐着仰望天空,被凝视的浮云终究也带不走她。
深夜星空洒下的点点光辉难以冻结心灵的泪河,无从寻觅边界的黑夜似永恒般无尽,这年的冬日仿佛愈发冷了,降低的温度徒留月牙在遥远的地方独自哭泣,却仍要持续这百万余年的生命不断转动。
茫然度过二日,凝视大海的日子太少,弯弯延延掠过了仍会微咸的寒风,早已随风飘散的面容只是默默盯着不知该如何措辞的短信,还有三站停靠她就该到达住院部的门口下车,脑袋却依旧从大前天胡搅蛮缠到现在。
到底应该怎么说?说她工作很不顺利,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如果幸村问起来,她真的能把那天如同鸿门宴般的过程一一开口吗?为什么少女明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会那样纠结,但这似乎并不是因为她不信任,而是某种快要逼迫眼泪夺眶而出的无名的羞耻感呢?
可她浓郁的忧伤应该如何解释才好,明明被剥夺未来的时间她不会有,每种矛盾仿佛都并存在自己身上,就像画布上的丙烯颜料被哐当打翻,原本洁白的板子插翅难逃,最终汇成了模糊的幻影,心有余悸,也依旧无法从绽放的漆黑里忘却所有。
时光从来不会停下它前进的脚步,江之岛耸起的小丘像是在玩躲藏游戏,投过遥遥一瞥便在视野里东倒西歪得没有章法,街景沉默着,行人从来都不为谁驻足,装载心事的容器无声收集着干涩的空气,往里填满了恼人的框架,来时的融雪最终也碎在了脚板底。
机械地坐上电梯,这次不再是五楼,而是换作了七楼,铿锵掷地有声的不是雨宫那难以迈出的双腿,而是赶着去往午后光线照不到的远方的小护士们,这里深切地传来这会地转山移的轰鸣,所有人脸上浮现的波纹都比她衬衫上的褶皱要更深更多。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站在医院门口感受的被笼罩的阴沉,此刻的脑子原来才是愈发不能运转,环境带来的恐惧在初次到来扎了根的内心疯狂繁茂,尽管眼前的一幕幕不曾有在走廊临时支起的床铺,光是无法被照亮的地方,就已经让她的内心砰砰地跳。
无法遏制的颤抖敲了敲门,眼前的一切就像在走马灯花,眼前卧在床间,不能起身的中年女人已经无法和记忆里一般给她温暖的拥抱,不断努力着想要向上回握少女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