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干脆强行掰过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薇娜丝眼中愤怒更甚。

库洛洛垂眸看着她，淡然超脱，像是一位正在布施恩惠的神父，说话缓声细语，耐心平静。

而薇娜丝好像才是那个不听管教，举止危险的坏孩子，正需要这位神父去感化。

“薇娜丝，你还是不乖，听我的话，当我的乖孩子，你会过得很好。”

“为什么要执着，就为了你那无聊的自尊？”说到这里，库洛洛停顿了下，嘴角露出一种微妙的笑意。

“说实话，我并不否定弱者的存在与他们的生存意义，这也是薇娜丝你能一直活着的原因。”

“但现在你属于旅团，你的意义就是这张漂亮的脸，你应该珍惜并感恩，去完成你在旅团所应该存在的意义。”

薇娜丝要被库洛洛气完了，哪怕被堵着嘴，也忍不住大口喘气。

她的心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死死盯住库洛洛。

“薇娜丝，你看起来很生气。”

“看来你依旧不满，也并未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

“你应该好好考虑我今天说的话，努力讨好我，去实现你存在的意义。”

“我也会好好教你，如何去做一个好孩子。”

库洛洛松开薇娜丝，手指抚过她的唇角。

“就像今天，你会用念能力来讨好我，这不是很好的榜样么。”

混蛋！！

她不是为了讨好他！！不是！！

也就是这个时候，薇娜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被带偏了。

她明明是想想借此证明念力让她病情恶化，结果现在话题已经拐到了乱七八糟的地方，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混蛋混蛋混蛋！！！

更糟糕的是，薇娜丝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完全被库洛洛粗暴扯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我凭什么接受这样的生存意义！！我不信你小时候没有被欺负过，你又凭什么不接受那样的生存意义！！”

“不错的想法。”库洛洛目光幽深了些，随即，又残忍宣告。

“但是，很遗憾，你和我不一样，你会一直待在旅团，你已经注定没有改变的机会了。”

“库洛洛，你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她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是他让她翻不了身！！

“对了，还记得之前的提议吗。”库洛洛对薇娜丝的怒骂无动于衷，这实在不值一提。

他提醒道：“作为已经犯过错的孩子，只做一件讨好我的事并不能拥有资格获得奖励，而为了令主人不为难，也许乖孩子应该再做一件讨好我的事。”

“这样，我就可以给薇娜丝一份奖励。”

“你休想！！你简直是……！”

薇娜丝话还没说完，库洛洛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本书。他随手翻到某一页，忽地，屋子里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白色骨鱼。

“这个念能力的名字叫做【密室游鱼】，以人类的肉为食。”库洛洛淡淡介绍

道。

薇娜丝眼睁睁看着那条鱼不断靠近自己。

“不过薇娜丝不用担心，被它吃掉时，你不会流血，也不会感到疼痛。”

“说起自由，薇娜丝一直想拥有的自由。”自由这个字眼落在库洛洛的嘴里，显得离奇而生疏，他说。

“就在此刻，其实薇娜丝完全拥有选择的自由，只要愿意承担选择的后果。”

库洛洛黝黑的目光瞥过来，居高临下：“那么，薇娜丝觉得我刚刚的提议如何？”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如平静的湖面，像他的眼睛一样。

他是在建议，甚至是以相当谦虚的态度征求意见。

可这一眼瞥过来，像是一快沉重的巨石，压在她的脊梁骨上，薇娜丝只感觉到威胁和警告。

那条鱼就快要靠近自己。

薇娜丝僵在那里，眼睛也不敢眨，眼泪从眼角滑落。

……

“库洛……”

薇娜丝张了张嘴巴，后面的字眼又被咽进喉咙……

“……主人…”

薇娜丝想闭上眼，却逼着自己注视着这个混蛋。

她恨不得杀了他。

“是……什么奖励？”嗓子又哑又干，声音像是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库洛洛伸手擦掉她的泪水。

被库洛洛勾起的怒火，又被他压灭，薇娜丝出走的理智以如此结局最终回归。

“……薇娜丝坚强了很多，这是好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库洛洛发出莫名欣慰的感叹。

薇娜丝没有说话。

那条白色骨鱼渐渐占据她的视线，那只鱼还在靠近她，似乎立刻就要将她吞入腹中……

薇娜丝瞳孔里映那整条骨鱼的模样。

一阵黑暗袭来，是库洛洛伸手捂住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