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的！

你绝对听过这个声音！

但那道声音更为肆意张扬些...而人鱼悟更像某种纯粹的自然生物...

“所以多笑笑吧，我喜欢你笑起来温柔恬淡的自信模样哦！”

你愣住了。

你看着眼前的人鱼悟扯起了嘴角，笑得露出了大白牙，微尖的牙齿并未让他看起来很凶狠，而是笑得有点傻。

傻里傻气的...

记忆里也有这么一张总是哈哈哈的脸...

你压住心口密密麻麻的痛意，原本想要开口质疑的话咽了下去。

虽然你依旧认为一个鱼不可能懂爱，毕竟你自己都不懂。

你当侍神者很久了，一年又一年的探查早已让你疲倦了心态。

而你端坐在神庙之中，人世间的乐并不会朝你而来，因为跪拜所求者，信徒也好，贪念也好，这些都不是什么纯粹的情感。

世间的苦还不止人类，那些动物的灵也会跑到你的面前。

无数次静默下来之时，你总会抬头，将目光跃过窗棂来到那湛蓝天空的无垠之中。

能够无时无刻注视于你的只有天空了。

真好啊，你摸着眼前人鱼悟的眼睛，好似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但你知道你得狠下心来，因为你看见了，看见人鱼灵魂上有了脏污。

缠绕着你的因果线太多了，多到你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住了。

就像神庙里的大长老曾对你的告诫一般。

“涂山，你越发像那人世间的泥塑了...红尘沾染过多，因果会害死你的。”

可是能跪地求到你面前的灵魂让你产生了动摇。

怜悯之心带来的共情让你从这些人类身上看到了太多的苦了。

但同时他们依旧散发着人性的光，就像莹莹虫火，在那黑暗中并不常见，却多如毫毛。

所以人类举着灵魂的光将整条山路都照亮了。

他们为了求得一份希望俯首叩拜着神灵。

你见过形如枯槁的父母，旁边的木板上还拖着个早已麻木的病痛孩童。

你见过脖子上挂着孩子照片苦苦哀求着的独身母亲。

你见过拿着失踪妻子照片却对付不了更深黑暗的绝望之人。

太多了，山路上的石板从未打扫过，但光洁如新的背后是一双双膝盖，一个个叩首。

你无法做到忽视。

即便神庙方一再警告你不可过多涉世。

甚至你也听过有人骂你是圣母。

你笑了，你对着那个口出狂言的人步步逼近，告诉他——圣母之词是夸赞。

圣母济世，神佛渡人。

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灵媒，但这双眼睛见了苦，你既有能力，为何要忽视不见！

见苦闭眼的结果便是身处人间炼狱。

你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体内流转的灵力好似如枯木逢春般涌现了出来。

“咚”的一声，你听到了清脆的心跳声。

蓦然间你看向腹部。

有什么东西刚刚动了下！

“没事，不用担心。一颗果实只会成为你■■的养分。”人鱼悟的手抚上你的小腹处，他的触碰让腹部里的东西不再发出任何动静了。

你惊悚极了，“你刚刚说什么？！果实？我体内为什么会有果实！”

人鱼悟背对着光，垂头时那张脸上看不真切清晰的表情，只听到一句莫名地低语，“你该回去了，时间节点要开始了，你会想起来的。”

你还想继续询问时一只手指按在了你的额头。

被放倒的你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原本靠在岸边的人鱼悟也化作了一个蓝蝶飞进了森林深处——

随着蓝蝶的深入，那道蓝色的影子拉长变大，一道白色的身影跳到了一土堆达成的破落神龛上。

化作白色大猫的五条悟优雅地蹲在神龛头顶，一个大尾巴懒惰地扫着贡品台上早已碳化的食物。

“破损神格给我，我亲自帮你主人报仇。”

五条悟开口出声是一道可爱的‘喵喵’声音，但听到神像耳朵里便是一段简单的交易。

盖着红布的神像下亮起一道光。

虚弱的声音却是自带威严和庄重，“主人的神格同涂山圣女的相性不合，你给她用是不起效的。”

“况且这道劫是两方势力都同意干的，圣女若是陨落了，涂山氏不会多言其他...”

五条悟冷哼一声，“我知道，但除了我要干预，我想那位圣人也是个极其护短的吧。”

他在融入六道衍生的半幅神格时可是‘看到’了圣人的传讯。

说明那位不管事的圣人绝对一直在关心着自己小徒弟的动向。

红布神像：“但吾主神格的损伤很大，已不存吾主之力量的十分之一了。”

五条悟的猫眼里划过一丝沉思，“我知道，但保险的法子只多不少是最好的...有好东西养着会修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