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会是小丑伤害过的最后一个人，他以为蝙蝠侠能为了自己稍微违背他自己的原则。

杰森自嘲扯了扯嘴角，轻声的笑成了这个房间里从嘴巴里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另外一道声音是布鲁斯发出的。

他蹲在电视柜的旁边，在柜子里翻找着成堆的影碟。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把庄园里的观影室重现，他几乎快忘了这个地方。

养的小鸟们像出笼的鸟儿，飞往不同的地方。

虽然每一个都在哥谭或是哥谭的不远处，但长大的鸟总归得飞走。

他也很久没有陪家里的男孩们看电影了。

布鲁斯把最上面的影碟拿在手里。

上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骑着一头骏马，戴着黑色礼帽，意气风发。

布鲁斯笑了笑。

这是他最喜欢看的电影。

在这个小观影室，他不厌其烦带着自己的每一个孩子看这部电影，试图让他们理解自己的信仰，自己的追求，自己所坚持奉行的一切，和所坚持的不能违背的准则。

现在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是有着和自己原则相悖的，行为最叛逆的孩子。

杰森回忆起来的一切布鲁斯也都回忆起来。

无法遗忘的不止杰森一个人。

布鲁斯把光碟取出来，放进放映机，明明暗暗的画面从幕布上投射出来。

布鲁斯沉默地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他没有说话，但用行动表达了一切。

布鲁斯坦然地行为让杰森觉得自己故意忽视布鲁斯的行为十分不坦荡。

他梗着脖子坐到了沙发上，和布鲁斯之间能再塞三个小鸟进去。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没错。

一种温馨又带着古怪的氛围在两个人的面前蔓延开来。

因为一个任务的强制绑定，杰森和布鲁斯又安静地坐到了一起看电影，像最普通的一对父子。

电影持续放映，在布鲁斯和杰森都被引人入胜的剧情吸引时，天空传来一声突兀的，乌鸦发出的声音。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只黑到能挤出墨水的乌鸦从窗户外飞进来，飞速没入了放映布，电影的画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能遮天蔽日的巨龙。

它赤红色的竖瞳带着愤怒，死死盯着什么，嘴里流出黏腻的口水。

愤怒来自于巨龙身上的伤口，它身上的剑伤流出浑浊的血水 。

画面放大，巨龙的伤口狰狞可怕。

在巨龙的脖子上，插着两把散发寒光且无比坚硬的利剑。

只有巨龙眼珠大小的少女身穿黑色裙子，一头黑发散乱跟着风的方向飘荡。

她眼神锐利，两手紧紧握住剑柄，把两把剑当成了控制巨龙的缰绳。

布鲁斯和杰森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孩在做什么。

少女在驯服恶龙！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勇敢坚韧的龙骑士！

“这是电影还是什么？”杰森被巨龙驯服的画面吸引，好奇这个画面的来源。

“影碟里没有这个片段，这不是一部电影。”

不是电影，难道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个世界真的有出现在书本里的龙骑士……”杰森疑惑着感叹。

画面在不断放大，只能看到龙骑士轮廓的画面放大到能看到龙骑士的整张脸，像是电影突然切入了特写镜头。

在看清楚龙骑士的那张脸后，杰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布鲁斯直接站了起来。

米粒为什么会变成了影片里驯服巨龙的女龙骑士？

她如此瘦弱……

布鲁斯更细致地看幕布上少女驯服巨龙的画面。

上面的少女身形也是和米粒一眼的瘦弱，但她浑身的气势可以轻易让人忽略这些。

又是一声巨龙的吼声。

巨龙小山一样的身体翻动了一下，大地震颤。

巨龙试图把身上的龙骑士摔下来。

一次又一次。

龙背上的龙骑士逐渐力竭。

布鲁斯把心悬了起来。

巨龙甩身子，大幅度扭了身体，勇敢的女骑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从龙背上急速坠落。

巨龙嘶鸣一声，飞窜上天，又俯冲下来，在龙骑士摔倒地上之前，张开血盆大口拦腰咬住了骑士。

血液四溅，女骑士被龙吞进肚子。

布鲁斯的心脏在这瞬间被揪住。

一边的杰森看了看布鲁斯很不好的脸色，也放轻了呼吸。

那个龙骑士有和米粒一样的脸，所以布鲁斯看着一幕就相当于亲眼看到女儿米粒死在了自己的脸前。

尽管没有和米粒近距离相处过，但听迪克说，这是一个十分乖巧的，能讨全家人欢心的小女孩。

杰森设想了柏洛斯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瞬间共情了布鲁斯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