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菱纱第一反应是先摇头，然后才惊叫，“天河中了蛊？”

天青叹气：“年轻时候所学甚杂，在苗疆那会子巫医蛊毒都接触过一些。另外你们掌门若要以术法乱人心神，不专门修炼个数十年是不成的。但若用了蛊毒，就算不是那种特别稀有的，搞定天河这傻小子也绰绰有余了。”

紫英犹疑地开口：“我……从不知掌门会使南疆蛊毒……”

“在你还没生出来那会子，这种事多了去了。你一定不知道重光长老还会用唐门的炸药呢。能达成目的就好，琼华老一辈领导人中，像你师公那样在意名节的人倒还算是异类。”

紫英无语，和菱纱互看一眼，默默地想：那还是用第二个法子先试试看吧。

“师姐。别来无恙？”天青大步迈入琼华宫微笑自若，意态风流。

而在夙瑶眼中看来，依旧是顶着鸡窝发型的云天河，恰到好处地拿捏出一副他爹的欠揍样——他这又是要闹哪样？莫非前些日子的痴傻都是装的？

“师姐这几日，想必心绪颇不宁静吧？”天青一脸很好奇的样子。

敌不动我不动。夙瑶目光冷厉：“你少在我跟前玩花样，想扮成云天青，你还差得远。”

“哎呀哎呀，”天青笑着摸了摸额角，“一别经年，师姐连我也认不出了？真是令人伤心。”

“放肆！”

“师姐还是老样子。”天青耸了耸肩，“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了，没想到还是有个想头存在心里，甚至连我的面子也不看，就跟我儿子过不去……”

夙瑶听罢，又惊又怒：“……你……云天青……你没死？”

“我没死，师姐不是应当喜极而泣？”

夙瑶冷声：“有何可喜？”

天青道：“这昆仑山上，如今真没多少故人了。我虽不如大师兄那般讨师姐欢喜，可也聊胜于无。”

听他提起十九年前的大战中死去的玄震，夙瑶心中一痛。

“师姐，那之后，我就没见你笑过。十九年前，若无那场大战，大师兄不是还会活得好好的？如今，你又何必重蹈师父的覆辙，你总不希望，再有女弟子失去她们敬爱的师兄吧？”

夙瑶眼中并无动容：“云天青，你如今振振有词，可是忘了，当年的一切都是因谁而起？”

“师姐你怎么就是看不透——”

夙瑶打断他：“若不是你和夙玉那个贱人私自下山，掌门又岂会败于妖界之主？玄震师兄和玄霄又怎会枉死？”

天青收起了适才俏皮的神情：“双剑分离，夙玉的日子只会比师姐更难过。冰寒侵体之苦，旁人无法想象。十多年前她就已经去了，师姐若是恨我，大可以杀了我。又何必连累无辜？”

“你这便是承认了？”

“我若说我从不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师姐也只会更加觉得我厚颜无耻。”

“云天青，你可曾想过，你当年破坏了掌门和众弟子毕生追求之事，以为可以苟安一时。可上天却偏偏安排你和夙玉生出了个羲和宿主的儿子？十九年期限将至，我本以为再难实现飞升大业，可偏偏你儿子自己送上门来！这岂非冥冥之中天降大任，要让琼华多年夙愿在我手中达成？！”

天青不语，过了一会道：“师姐，你中毒太深。”

“中毒太深的是你儿子。”夙瑶不为所动，“上天赐予之物，我不过善加利用。云天青，你最好到死都别后悔。”

天青低头，似是思索，须臾便抬头展颜一笑：“我只想让天河平安长大，所以功夫心法什么的一概没教，就算师姐束缚了他的心神，这方面却也帮不到你什么。到时候妖界来临，师姐得一个人操控两把剑之力，这真是……哈，我好生佩服。”

“此事不劳你操心，本派人才济济，自能助我成事。”

“听你这么说，青阳和重光两位尚且健在的长老，是不愿插手的了？啧，他们还算有良心。”

“何以见得？得知云天河是羲和宿主也不过是前日之事，两位长老亦并非对飞升一事心如死灰，待我禀报过，长老自会襄助于我。”

“好吧，就算是这样。两把老骨头也抗不了多久，琼华派如今的镇派之宝，想来就是慕容紫英那小子吧？”天青搓了搓下巴。

“他的资质也算不得上佳。”

天青摇头：“师姐，说好听点你这叫口是心非，说难听点就是嫉贤妒能。慕容虽不比当年玄霄师兄的天赋异禀，却也是万中无一。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更希望琼华派能够飞升，还是更希望无人能压倒你这个掌门？”

夙瑶面罩寒霜：“云天青，我没空跟你在这里废话。你不过是想说慕容紫英是站在你那一边的，可终究他只是一人，你不会真以为他可以阻止得了整个琼华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