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怎么会不恨，这20年来，她无时不刻不在恨,但是或许……恨得最多的还是自己。

为什么对那段感情一直都没有发现，为什么偏偏在那人死时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但是或许……夏侯瑾轩说的对，自己是不应该迁怒在叶云曦的身上的，虽然她不明白叶云曦喜欢上的偏偏是姜世离，为什么是他一直以来认为的仇人。

但是夏侯瑾轩说得对，若她杀了姜世离，又或者姜世离杀了她，云曦都是不会开心的。

说不定……她也会像自己一样终年生活在仇恨和悲伤当中吧？说不定，她会和自己一样生活的不快乐。

虽然暮菖兰私心里是很想有个人和自己一样，来体会自己的快乐和痛苦，悲伤和绝望，但是那个人绝不能是云曦。

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叶霖的女儿，更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徒弟，她暮菖兰从小看着叶云曦长大，又怎么舍得让她体会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呢？

或许她也只能埋怨一声天意弄人了，叶云曦谁不好喜欢，却偏偏看上了姜世离！

她微微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时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她仍旧问道：“云曦，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叶云曦微微点头：“是，我已经想好了。”

“即便他是魔族？”

“即便他是魔族。”

“即便江湖上人人都在追杀他？”

“弟子如今也是江湖上人人追杀的人了。”叶云曦笑了，她看了一眼身边姜世离：“我跟他早就联系一起，分都分不开了！”

暮菖兰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边随便你们吧！只是今后都别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罢，暮菖兰转过了身去，再也不去看叶云曦和姜世离了。

叶云曦心中一酸，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尽管这样的结果她早已想到，可是当真的面对时，想象也只不过是想象了。

叶云曦忽然跪了下来，朝着暮菖兰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师傅，弟子不孝！不能一直侍奉在您的身后了。”

暮菖兰背对着众人微微叹了口气，她最初见到叶云曦时，她还只不过是婴孩模样，在她懂事之时，她成了她的师傅，恐怕无论是她还是她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们两师徒会成了这个模样。

叶云曦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额头都青了一片，可暮菖兰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场面是众人不愿意见到的，瑕和夏侯瑾轩都别过了头。

而暮菖兰……她终究还是提起脚离开了这个地方。

姜世离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伸出手来扶起了叶云曦，他看着她额头上的青紫，眼中闪过了一抹心疼：“别再磕了，你师傅……她已经走了！”

一直悬在眼眶当中的泪水终于落下，叶云曦点了点头：“是啊，她已经走了。”而她们之前，也已经师徒缘尽了。

“后悔了吗？”姜世离面对着叶云曦问她：“若是后悔了，现在还可以放手，去追你师傅去吧！”

叶云曦咧开了嘴角抓住了姜世离的手：“不后悔，也不放手，我不是说过了吗？一旦抓住就不会放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这个人，可若是不爱，她不会在流光洞里与他双手相握，不会带他来雾霭村，不会让他剑自己爸妈，也不会为了他与师傅弄到这般境地。

姜世离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既不后悔，那便不要再哭了。”

叶云曦笑了：“好！”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浓情蜜意，却让瑕和夏侯瑾轩有些不自在了，夏侯瑾轩无奈的干咳了几声：“咳咳！”打断了二人，与瑕来到了两人身边。

“你们两个，今后准备怎么办？”夏侯瑾轩问他们。

瑕也问道：“你们会待在雾霭村里吗？”

姜世离与叶云曦互相对视了一眼，叶云曦说道：“他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姜世离也回答道：“去哪儿？天下这么大，何处去不得？到处走走看看也是好的。”

“你们……你们不准备留下来？”瑕有些惊讶，又问：“那云曦爹娘那里怎么办？”

“爹娘那里，我会去说的，再说……我们又不是永远不会来了。”说着，叶云曦笑了，但是没多久，她却又拧住了眉。

许是看出了叶云曦的担心，姜世离笑道：“你担心你师傅？她如今不想见到我们，不代表以后不想见到我们，我们隔一段时间再回来，她总会松动一些的。”

叶云曦叹气，但愿如此吧！

夏侯瑾轩和瑕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他说道：“既然你们已有了决定，我们便不再多说些什么了，我们也该走了，姜兄，若有时间，也可以来找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