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个学生倒的倒，伤的伤，就这样散在一片狼藉中。

几个孩子甚至都不满18岁。

都还是孩子。

他们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为什么……

夜蛾正道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走过去查看他们的情况，但当他抬腿想要走出第一步时才发现自己腿软的厉害。

他行走在一地碎石上，踉踉跄跄。

听到声音，千凛猛地抬头，看向夜蛾正道的眼睛中是祈求，是茫然，是悲哀，“老师，老师你快看看硝子，为什么她不醒，反转术式应该在运转才对，为什么……”

还有长生……

“千凛……”五条悟撑着千凛的身体。

他现在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脑海中闪过无数他们在一起时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昨天烤肉时。

所有人都被杀干净了，明明已经杀干净了的……

夏油杰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千凛怀里的家入硝子，紧握的手心有鲜血滴落。

那只小兔子……白毛暗淡的躺在千凛腿边。

夜蛾正道喉咙像是被哽住了，眼眶酸胀，他走到几人身边蹲下，细细查看家入硝子的情况。

子弹射入的地方已经愈合，身上其他的伤口同样，两人身上的血都是之前留下的，一时之间他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家入硝子一直不醒。

总监部由七桥时带人也来到了高专，同行的还有几个世家的人，所有人看着高专的惨状说不出话。

几个世家的人看着夜蛾正道走了过去也想过去看看情况却被七桥时拦住。

七桥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喉结几番滚动才说出口，“我们先回去，过两天再来。”

“通知优衣做好准备。”

各种补偿费，高专修补建设费以及……

七桥时不愿再想下去。

“这件事，要深入调查，让【窗】汇报从三天前开始各家动向。”

“是。”

夜蛾正道看着还在自己眼前的学生艰难开口，“先去学校的医疗室吧，那里各类器械都有，给……家入做个检查。”

千凛侧过头擦去眼泪，抱着家入硝子站了起来。

那些器械是对比着正规医院采购的，一开始还是世家的人想要开发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花大价钱买来给她研究的。

夜蛾正道找来会操作机器的人启动机器给家入硝子做检查。

千凛三人一步不离的跟着，失去了气息的长生被五条悟抱在怀里。

用所有机器给昏迷的家入硝子做了检查后发现，那颗子弹留在了她的大脑里。

咒术师运用术式，对于咒术师来说最重要的大脑。

并且子弹是特制的，进入大脑后子弹伸展出像是树根的枝桠牢牢在家入硝子大脑上生根，汲取着她的血液，咒力，反转术式集中在脑部和子弹作斗争，一时间按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但人却醒不过来。

听到这个结果的几人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这个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做检查的医生实在怕这几个仿佛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学生，但职业道德还是让他开口道，“最好尽快找到取出子弹的方法，不然她很有可能……”

再也醒不过来。

最后几个字在三个人凶恶的眼神中被他咽了下去。

三人坐在床边看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人，明明昨天还笑着问他们要不要棒棒糖的女孩现在躺在病床上未来未知。

医生没说完的话他们当然知道，如果找不到方法，家入硝子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夜蛾正道送医生离开，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几人顿住脚步，最后还是没有进去，转身离开了。

第130章 彻底的清扫

州县某房屋地下室

齐聚在这里的人都在沉默，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想要杀的人竟然还活着。

“付出了这么多……投进去这么多人……”

“……”

“起码咒物已经毁了……血液样本也采集到了。”

“但是反转术式！去之前没有告诉他们不能伤到反转术式吗？”

拍桌子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那可是六眼和咒灵操使！就连咒物的所有者都领悟了领域！你以为容易吗？”

一声叹息过后地下室又恢复了安静。

医务室

五条悟低着头，白色的头发沾染了几缕血迹，放空片刻后他拍拍千凛的肩膀，“千凛，硝子交给你了。”

话落，夏油杰跟着五条悟一起站了起来，衣物摩擦，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五条悟戳戳家入硝子身边的长生，“长生……能修吗？需要我们找什么材料吗？”

千凛摇摇头。

五条悟没再说什么和夏油杰两人转身往外走，千凛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才开口，声音沙哑，“别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