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默默地点头，元始颔首，化作一道流光飞走，留下羲和在原地出神。

涂山纯看到元始离开，小心地走上前，看到羲和出神的模样，有些心疼，搀着她的手臂说道：“娘娘，我们进宫殿吧？”

羲和抬眼，问道：“纯儿，你说我是不是太过想当然了？”

涂山纯不解，“娘娘，出什么事了吗？”

羲和恍惚说道：“天尊大人说的没错，他是常仪的道侣，他考虑事情都是常仪角度出发。天尊的性子，洪荒都是知道的，他原本就对妖族有偏见，假如因为常仪难过，更是不可能帮助妖族……”

“我活着，才能给他们争取最好的未来。”

涂山纯不懂羲和的自言自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她说什么死活之类的，心底有些发毛，忍不住劝道：“娘娘，月母娘娘据说为了小太子们大闹血海，小太子们复活指日可待，您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呢？”

羲和眼帘微颤，“开心嘛……”

她怔怔地走到扶桑树下，仰头望着扶桑树巨大无比的树干，眼眶微微湿润。

“枉费我活了这数十万年，直到今日才算真正想通，我永远都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能给她的孩子庇佑的，也只有她。常仪或许喜爱小金乌，但前提是小金乌是她挚爱姐姐的孩子，而不是害死了她姐姐的孽子。

羲和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神情冷凝漠然，“纯儿。”

涂山纯忙应道：“娘娘，敢问您有什么吩咐？”

“巫族共工撞塌了不周山，导致生灵涂炭，气运大跌。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东皇太一暗算的缘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妖族做的好事，迟早要让众生知道的。”

涂山纯暗暗心惊，神情有些惊恐，忍不住唤道：“娘娘……”

羲和下界时，强行借用了她的肉身，祖巫内讧一事的真相，前前后后，她都清楚的很。

如今听到羲和的意思，似乎要将这件事彻底嫁祸给太一，并且还要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羲和喃喃自语，“我不能再依靠帝俊了，我也是大圣，也是天后，我在天庭，理当与帝俊同起同坐才对。”

她缓缓低下头，眼中满是阴冷森然，“假如不能，那天庭还有什么尊卑可言，没有尊卑的地方，不如直接毁了。”

“太一，你也别怪我，是帝俊先负我的，他一定要付出代价。你……我会偿还的。”

第42章

元始收回神念之后, 眉心不由蹙了下, 看的常仪一阵紧张，“怎么了，姐姐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元始一顿, 除去羲和准备献祭自己那一段, 如实告诉了常仪。

常仪听完以后神色有些复杂，“她居然是这么打算的……罢了，只要不是对帝俊余情未了就好。”

元始安慰地拍拍她, 想了想还是漏了一点口风, 他也不清楚羲和到底会如何选择, 万一真的想不开了，到时候常仪可怎么办？上次小金乌们没了后，常仪就直接晕倒了，换作是更亲近的羲和，常仪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他得让常仪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常仪, 你还记得上次去紫霄宫找老师要法宝时，老师说的话吗？”

常仪一愣，不知道元始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她想了想, 困惑道：“你说的是哪一方面？”

元始抿唇说道：“就是阴神珠那一段。”

元始看着常仪的目光十分幽深，“老师说太阴星之所以还有阴神珠, 是因为太阴星没有孕育出十二月的原因, 而太阳星的多余力量, 却又孕育出了十金乌。”

常仪安静得听着，神情似乎有些怔愣，元始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阴神珠是先天至宝，你是它的主人，它有多强大，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那么相对的，阳神珠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阳神珠剩余的力量都涌入了羲和体内，助她生下十金乌，使她的修为没有倒退，反而增进。可是如今阳神珠的力量已经用完，羲和又做了这么一个打算……你要有准备，羲和不一定能再次平安诞下九只金乌。”

“即使……成功诞下了，总会有人再次对他们动手的。”元始静静地看着常仪，“她是你的姐姐，和我没有关系，我没那个义务为她护法，可她终究是你的姐姐，我也不想因为她自取灭亡，从而连累了你。”

常仪低着头，眼睛酸涩的厉害，被元始顺势拥住，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元始，谢谢你，我一定和姐姐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