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跑到他面前，两眼亮亮的看着他，“小卓哥哥，你不认识我啦，我是阿酒呀，好喝的那个酒。”

卓月安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时在人贩子那遇见的小阿酒，“我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

“我住这里呀。”阿酒指着学堂说。

卓城主诧异，从未听过学堂会收这么小的孩子，她应该只有十岁左右吧，他猜测，或许是哪位先生的孩子吧。

“小卓哥哥，你为什么站在这里，要进去看看吗？”说着，阿酒便牵起卓月安的手，拉着他就要往里走。

卓月安站着没有动，“这是可以随便进去的吗？”

阿酒想了一下，“也没人说不能进呀，咱们偷偷的进去，师范们舍不得骂我的，小卓哥哥，我把我师父介绍给你呀。”

卓月安看了下父亲，卓城主只看着他笑，没有干涉小孩的想法，进与不进全看他自己。

“阿酒，我现在不进去，等我长大以后，我会努力考进去的。”卓月安拉着阿酒对她说。

阿酒有些茫然，为什么一定要长大后考进去，现在不能进吗？她和雷二师兄剑三师兄也没考过呀，师父进去了，他们也就进去了。

可是小卓哥哥好像很认真的样子，阿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好吧，如果是小卓哥哥的话，一定可以的。”

就算他考不过，她也可以让师父收他当弟子，师父一定会喜欢小卓哥哥的。

“嗯，”卓月安重重点头，“阿酒，你等我考进去了，再来找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同样的小巷，同样的位置，苏暮雨看着牌匾下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我猜你是暗河的执伞鬼，作为一个杀手，最重要的是隐蔽自己的身份和行踪，但你看来似乎在向整个天启城宣告，暗河执伞鬼，已经踏入天启城。”陈儒幽幽地说道。

“天启城中遍地是天境高手，我这般的小人物进城，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澜吗？”苏暮雨摇头道，“先生高看我了。”

“再厉害的天境高手也害怕黑夜中的利刃，何况是最锋利的那一柄。”陈儒冷笑了一声，“苏公子来学堂有何事？”

“敬仰已久，前来一观。”他又站在了稷下学堂门外，可他已经是苏暮雨，一时有些感慨，便与陈儒说了几句往事。

“你的父亲？是暗河中的哪位？”陈儒问道。

“我父亲不是暗河中人，他姓卓。”苏暮雨转身，“来此已经见到了学堂，还见到了陈儒先生，已经很是有幸了，在下告辞。”

陈儒笑问，“不进去看看吗？”

苏暮雨也笑了一下，“若先生是真心的，自然可以进去。”

“苏公子是个有趣的人，是陈某小气了。”陈儒缓缓道。

苏暮雨朝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走了不远，便瞧见了迎面而来，白发红衣的女子。

“暮雨哥哥。”女子笑着唤他。

“你怎么来了？”苏暮雨也笑，比起方才对陈儒的笑，多了几分轻松自在。

“你这一趟来的太光明正大，怕是整个天启城都知道了，”阿酒看向他身后说，“我想你应当会来这里看看，要进去吗。”

苏暮雨顺着她的目光转身，陈儒已经进去了，门口空荡荡的，“除了你，怕是没人想让我进去看看，我说的不止是学堂。”

阿酒默然，她无法反驳，暗河曾经的傀，现任苏家家主，这般不遮不掩的走在天启的街道上，暗地里多少眼睛都盯着呢，就比如现在，那边街角就偷偷藏着一个屠二爷。

“碉楼小筑，千金台，稷下学堂，下一站是哪呢？”阿酒好奇地问。

苏暮雨看向前方，阿酒了然失笑，“暮雨哥哥，是拿这些地方当景点了吗？”

有一道黄符自阿酒身后飞来，擦肩而过后落入苏暮雨手里。

黄符之上，只有一字，“请。”

“你猜，这是请走，请来，请进，请滚，或是请赴死。”苏暮雨难得开了个玩笑，就是不太好笑。

阿酒摇头，转身看向黄符来的方向，“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请赴死。”

苏暮雨握着黄符，同样看着不远处的钦天监，想等来第二张黄符，可惜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看来国师并不欢迎我。”

他轻叹一声，“阿酒，你也不该来见我的。”

阿酒笑说，“不碍事，我来也只是想问一句话。”

苏暮雨侧目而视，“阿酒，我想带着暗河子弟，走到光明的彼岸。”

阿酒几瞬不语，又好似想起什么，“如果是暮雨哥哥的话，一定可以的。”

“阿酒，”苏暮雨垂眸看她，“等我做到了，再来找你。”

从前他说考进学堂后来找她，他没做到，这一次他一定要做到，为暗河，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