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走上前，向皇后郑重行礼。他身后，部族长老们抬着用流沙凝成的凤凰屏风，沙粒在光影中变幻出五彩斑斓的羽翼。“多谢皇后娘娘成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往后，我定会守她岁岁平安。”

篝火点燃的瞬间，整个大漠沸腾起来。小燕子拉着皇后的手，穿梭在各族宾客之间。她指着新落成的道观，那里的白梅虽未开放，却已栽满整个庭院：“皇额娘，等春天来了，咱们就在这儿喝茶！”皇后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久违的温柔。

当明月升至中天，夜冥牵着小燕子走上用琉璃和彩绸搭建的高台。两人的影子被篝火拉得很长，与远处的长河融为一体。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夜冥掀开小燕子的红盖头，赤眸里倒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和璀璨的星河。

“一愿长河永固，二愿岁岁长相守，三愿……”小燕子突然抢过话头，“三愿皇额娘和容嬷嬷永远康健，永璂考上状元！还有……”她狡黠地眨眨眼，“愿我们的孩子，也能像这大漠的星辰一样，自由自在地长大！”

笑声与掌声响彻大漠，皇后望着高台上相拥的两人，泪水再次滑落。这一次，是如释重负的喜悦。容嬷嬷递来帕子，嘴里念叨着：“老奴这把年纪，竟还能看到这么热闹的光景。”

长河在月光下静静流淌，倒映着漫天星辰。曾经的恩怨情仇，都化作了此刻的欢声笑语。而属于小燕子和夜冥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广袤的大漠上，书写着永恒的传奇。

第27章永恒

婚宴持续到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新人交握的手上时，夜冥指尖悄然引动星砂，在半空勾勒出两只交颈的凤凰。沙粒凝成的羽翼折射出七彩光芒，引得绵忆和东儿拍着手又笑又跳，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惊醒了河畔栖息的沙雁，扑棱棱的振翅声与远处传来的冬不拉余韵交织成曲。

小燕子突然拉着夜冥往新修的道观跑去，裙摆扫过沾满晨露的沙枣花枝。皇后正站在观前的白玉阶上，容嬷嬷举着铜盆伺候她净手，盆里漂浮的玫瑰花瓣随着水波轻晃。"皇额娘快看！"小燕子像幼时般拽着皇后的衣袖，"夜冥说星砂能永久封存影像，我们把今天的事都记下来，以后想看随时都能看！"

夜冥抬手轻挥，银色沙流立刻在空中凝聚成晶莹的光幕。光幕里，乾隆开怀大笑地往酒杯里倒酒，永琪夫妇教绵忆跳蒙古舞，柳青柳红正偷偷往宾客的行囊里塞喜糖。皇后望着光幕里自己微笑的模样，苍老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藏着小燕子悄悄塞给她的星砂香囊，据说能护人平安。

三日后，乾隆启程回宫。临走前，他将一枚刻着"长河永固"的玉印郑重交给夜冥："朕把这片大漠交给你们。"老皇帝又转头看向小燕子，眼角的皱纹里盛满骄傲，"当年你从围场射来的那支箭，倒像是射中了朕的心门。"

送走众人后，大漠重归宁静。小燕子却闲不下来，她带着夜冥在道观旁开垦出一片试验田，试图将云南的茶树与大漠的耐旱植物嫁接。夜冥则在田埂边用秘术筑起透明的沙墙，既能防风又不遮挡阳光。每当试验失败，小燕子垂头丧气时，他就会用星砂变出会发光的蝴蝶，逗得她破涕为笑。

深秋时节，皇后真的搬进了道观。她脱下繁复的宫装，换上素雅的道袍，每日清晨在白梅树下打太极。容嬷嬷总念叨着要教小燕子刺绣，却被她拉着学骑马。最热闹的是孩子们来探望的日子，绵忆和东儿在沙丘上打滚，永璂捧着书卷在胡杨树下背诵，偶尔被小燕子起哄着表演舞剑，引得皇后笑得直不起腰。

某个满月之夜，小燕子突然拉着夜冥爬上最高的沙丘。她指着天空中划过的流星，眼睛比星辰更亮："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谁？"夜冥将她圈在怀中，赤眸里流转着银河般的温柔："像你这般灵动，或是如我这般沉静，都好。"话音未落，一粒星砂从他指尖飞出，在空中凝成小小的婴儿轮廓，转瞬又化作漫天萤火。

次年春天，道观的白梅开得格外盛。小燕子挺着肚子在花丛间穿梭，非要给每一朵花取名字。夜冥无奈地跟在身后，一边用星砂为她铺路，一边小心护着怕她摔倒。当第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大漠时，接生婆抱着粉雕玉琢的孩子惊叹："这孩子的眼睛，竟像缀着两颗小星子！"

多年后，已经成为少年的小夜站在父亲的藏书阁里，翻开一本泛黄的手记。扉页上，母亲小燕子的字迹歪歪扭扭："今天，我和你爹用星砂记录了你的第一次走路。原来时光真的可以被装进沙子里，就像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被大漠的风吹散。"少年转头望向窗外，长河波光粼粼，道观的白梅又开了，而远处的沙丘上，父母相拥的身影，正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