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说她真的喜欢凌云彻吗？她扪心自问，她也不觉得有。

如懿在那里纠结自己到底对凌云彻是什么感情，陷进了自己的思考中，再次没有回答乾隆的问题，映在乾隆的眼中，就是她已经默认了，连敷衍的辩解都不愿跟他说了。

乾隆只觉得额头和后脑闷痛，太阳穴已经一臌一臌的胀痛，先前强压的怒火再压抑不住，“砰”地站起身，指着如懿怒骂：“朕竟然到了今日才知道，你在朕的身边，心中却念着旁人！想来朕让你禁足反思，反倒成全了你们的欢欣喜乐了！在朕不知道的日子里，也不知道你们厮混了多久！”

如懿似乎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能力，面色惶然地看向暴怒的帝王，轻声道：“若臣妾说没有，今日是第一次，您还能信吗？”

皇帝从御案后出来，走至她身前弯下身来，俯视着她，似要从她面上探寻分辨出什么。

他的气息拂在她的面上，明明该是温热的，却让如懿无端地打了一个寒颤。

乾隆伸手掐住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他，“如懿，自你出冷宫这些年来，你经常不高兴，也经常违逆朕。即使有讨好朕的举动，也多是带着目的。

“朕一直在思量，你对朕这般冷淡，是不是从你进了冷宫开始就怨恨上了朕？于这件事上，朕自觉有愧与你，所以你屡屡犯错，朕都维护你。没想到，你心里竟然有了别人？你对得起朕这些年对你的付出和维护吗？！”

如懿黯然，灰败了神色，“有今日之事在，想来臣妾说什么，您也不会信了吧？”

皇帝凝视着她，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眼皮，轻声道：“如懿，你看，你连直视朕的眼睛都不敢，是不是被朕说中了心事，心虚的连辩解都说不出来了？”

如懿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皇上，臣妾真的没有。”

皇帝端详她许久，心中失望，“你不是真心说这话的，朕看得出来。你心中所想，和你所说的，全然不是一个样子。你从前看向朕的眼光，朕还记得，再看看你现在的眼神，你看着朕的眼睛里全是寒气，冷冷的。朕这样被你看着，冷得受不住。”

如懿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她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更不会冷冷地看着他。只是现在她也不能找人要枚铜镜，来看一看自己的眼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皇上，已经没有从前了。岁月如大江东水，哪怕贵为天子，也不能追回。”

如懿话音刚落，乾隆眼中立刻凝满了狂风暴雨，而她自己则心中惊疑不定，怎么回事？刚刚那句话，根本不是她想说的！

#清风

第358章卫嬿婉204（会员加更四十七）

204

如懿还没弄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脸颊上已重重挨了一掌，被兜头掀在地上。

这掌掴实在是突如其来，她被掌风掀开，重重撞在一旁的红木镂雕长桌上。那红木质地坚实，一撞之下额头痛得要裂开—样。

如懿的脑海里嗡嗡地响着，好似下着嘈嘈切切的瓢泼大雨，眼前白点子乱飞。半晌她才看得清眼前的景象，对这巴掌，心中没有任何诧异。

便是她自己听了这话，细细体味了其中的意思，也是怒不可遏，何况是听了这话的皇帝呢。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你我从前的情意，早就如大江东水匆匆而逝，再不可追回了吗？难怪皇帝如此震怒，对她动了手，这一巴掌，挨得不冤。

她抬头，只见皇帝呼吸粗重，怒视着自己，喉间发出低沉的如兽的闷响，“好啊好啊，你终于说出来了，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现在回想从前，朕当真是可笑，朕对你掏心掏肺，竟然就是换来了这等结果。回想这些年，是朕天真了，朕应该早想到的。”

“朕自幼所见便是皇额娘与你姑母争宠，彼此争斗无所不用其极。等朕开府封王，登基为帝，还曾对你心存幻想。如今看来，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又做过些什么？为了子嗣，为了宠爱，为了名位，你们也何尝不是无所不用其极？”

“朕如今对着你，忍不住想，你到底在想什么？图谋朕的什么？朕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朕问你，朕的孩子一个个死去，你的手当真是完全干净了？”

如懿整个人懵在当场，不防他突然问出此话，只觉得口干舌燥，无言相对。两行泪水滚烫地烧灼成一片，瞬间满面濡湿。

“你居然流泪？”皇帝伸出手，他的指尖很干燥，抚过她的面颊有微刺的疼。他只觉得头顶似有一道烈雷轰然炸开，心口一阵阵抽疼，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朕问你与凌云彻的奸情，你不曾哭！朕曾与你疏离多年，你也不曾哭！朕与你的孩子没了，你依然不曾哭！朕将你打入冷宫，你更是没有掉过一滴泪！今日，朕只是问问你的手干不干净，你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