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眼睛都在放光：“名不虚传，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

顾平凡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扭过头继续往场上看去。

第二个进攻的是个女人。她身法极快，一瞬间便绕到他身后。

然而站在场内的金发青年头都没回，左后腿向后一踢，紧接着身体在空中直接旋转三百六十度，最后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将人撂翻在地。

四周一片哗然。

顾平凡是第一次看见Giotto打架。印象里Giotto是个相当温和的人，没想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这么干脆利落。

他的身法太快了。

顾平凡心道。

恐怕21世纪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下过上三招。

若说有什么比他动作还快，恐怕就只有子弹了。

“顾小姐对Giotto有什么看法？”

“啊？”老爷子冷不丁的询问让顾平凡一愣。

顾平凡想了会儿后说道：“他......人看着很温柔，但其实有时候很有脾气。”

比如他会在她不按时吃饭的时候板着一张脸。

......虽然那张脸对着她板起来毫无威慑力。

“吃饭吃得不多，但很容易饿。少食多餐吧。”

Giotto吃得何止是不多，她简直怀疑他从小到大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的像猫食。

“他有时候会有些优柔寡断，不够干脆，做事容易犹豫。”

比如在外面餐厅吃饭，点个菜简直就是选择困难症。

“还有......不怎么懂拒绝。”

只要她好好拜托，他再不怎么情愿做的事也还是会答应。

“顾小姐，你喜欢他？”

心口传来熟悉的沉闷感，从心脏开始，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

顾平凡看着远处指导格斗术的黑色身影，抿了抿唇，对着眼前的老爷子，她怎么也说不了谎。

“是。”

“你知道他是彭格列的Boss吗？”

“知道。”

“那你知道，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顾平凡垂下眸子，低声道：“我知道。”

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我也知道，他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老爷子眯起眼睛，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用那把金色的拐杖指了指不远处的射击场：“走吧。Giotto现在要教他们怎么射击了。”

这场指导本身Giotto是不想答应的。

但老爷子的一句话让他改了主意。

“primo不是一直想让顾小姐做选择吗？那你总要让她看清楚，她的世界和你的世界究竟差了多少。”

“你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在迁就她的生活，你强迫自己融入21世纪现代人的生活，你也确实做到了，primo。但这不是你想要的。”

“你的心无时无刻在提醒你自己，你要回去。你的时代在19世纪，那才是属于你的人生。”

“......”

老爷子看着他沉默的面容，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你若是做不了这个决定，老爷子替你做。”

等射击指导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Giotto简单冲洗过后便上了楼。

晚上用晚餐时并没有看见顾平凡。

他有些不安。

他确实有想过让顾平凡看清楚他们世界的差距，却没想到这个时机来的这么快。

Giotto站在门外，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出神。

过了片刻，他轻声叹了口气，敲响了房门。

没过多久，门开了。

金发青年看到熟悉的脸，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

顾平凡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Giotto极尽温柔。

他把喝多的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别哭。”他伸手擦干她脸颊的泪。

梦里的她一把攥住他的手：“你会走吗？”

“不会。”

“真的不会？”

“真的。”

梦里的她闭上眼，过了没几秒又睁开眼。

他还蹲在她床前。

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她，唇边的笑意是她熟悉的。

梦里的顾平凡没想那么多，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拉下来，唇就贴上去。

反正是个梦。

她想。

她所有的纠结和彷徨，所有的害怕和担忧他都不必要知道。

顾平凡是个自私的胆小鬼。

她想留住他，却连直接和他说都不敢。

她明明知道怎么送他回去，却装作不知情。

她把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说成是新世纪的社交礼仪，那个笨蛋居然也相信。

梦里的顾平凡把他压到被褥上，唇舌往他口腔里探。

让她高兴的是，他从一开始的完全僵住，到后面开始慢慢回应她。

她喘息着亲吻，两腿压住他的腰。

酒精在大脑里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