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凡点了下头，安东尼奥看着明显不太熟的两人，心下了然：“是为了下周那个贵族舞会吗？”

“对。”顾平凡有些苦恼：“我柜子里的那些衣服都太花哨复杂了，我想重新选几匹素一些的布料。”

安东尼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Giotto，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后便领着她在店内逛了逛：“这几种花色都很简单，做工也较精美。夫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这里是鞋子。”

“多谢老板。”

试了一上午，顾平凡最终选择了鹅黄色的一件曳地丝绸长裙配上一条白色薄纱披肩，一双白色小高跟。

剩下选的几件日常穿的衣服也多是以浅蓝色，白色，黄色的衣裙为主。

倒是和她原本喜欢的穿衣风格大相径庭。

顾平凡非常满意这次购物，愉快地哼着小曲儿准备出门。

临走之时安东尼奥却忽然叫住Giotto：“primo，夫人最近是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吗？”

Giotto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了这个问题：“前段时间西尔维娅大病一场，从那之后确实和以往有些不同。”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沉默下来。

其实何止是有些不同。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虽然这么说没有根据，但是......”安东尼奥拿起桌上的那双白色小高跟：“一年前我有幸帮夫人量体裁衣，恕我直言，现在的夫人和一年前相比，衣服的尺码至少需要小上这么多。”

安东尼奥比了个尺寸，接着道：“身材或许会变，但是奇怪的是鞋的尺码也小了。”

Giotto看着站在门口静静等待他的顾平凡，沉默片刻后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安东尼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过，还请你不要把你这些发现告诉别人。”

Giotto临走前最后说道：“不管她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在所有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都是彭格列的首领夫人。”

“我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你方才在和安东尼奥说什么，怎么那么久啊。”

顾平凡眼见他明显有心事，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没事。”Giotto只是笑了下：“安东尼奥说你最近清瘦了不少，让我多照顾你一些。”

“哎——”顾平凡撅起嘴似乎有些不满：“你也知道啊。”

“抱歉。”

“行了行了你总跟我道歉做什么。”顾平凡伸出手捏住他的两边脸颊扯了扯：“来，干嘛总哭丧着脸，笑一个。”

好软。

她没忍住多捏了会儿。

Giotto两手都拎着东西，见状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抱歉。”她终于发现不对，赶忙松开手，吐了吐舌头：“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

他并未觉得反感。

反而觉得这样的西尔维娅很少见。

比以往多了许多鲜活的气息。

两人正准备往马车处走，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

顾平凡几乎是在枪响的那一瞬间伸手把他推开。

常年做急诊科的医生，会对血格外的敏感。

啊，好熟悉的味道。

剧烈撞击产生的疼痛让她刚刚消失的意识逐渐回拢。

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大声叫她的名字。

“西尔维娅！西尔维娅！”

“好吵......”

顾平凡努力地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西尔你快醒醒，不能睡！”

“我不叫西尔，你个笨蛋。”

......

“小顾，你怎么又在急诊室睡着了！”

“这是你第多少次发呆了你知道吗！”

“我理解你有心理障碍，可你要努力克服啊！”

“一直这样下去，你究竟还要不要做医生了？”

“......”

似乎有那么两三秒，她好像看见了白炽灯。

好没意思。

顾平凡又闭上眼。

1世纪的世界太没意思了。

没有人需要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

好无趣。

“你终于醒了。”

顾平凡再次醒来时浑身被汗水打湿，黏腻得很不舒服。

“Gio......tto？”

金发青年把她轻柔地托起，让她靠在他身上，左手拿过一个茶杯递到她嘴边：“先别说话。”

一杯温热的茶下肚，冰冷的身体才逐渐回暖。

脑子还在发懵，顾平凡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你一直守在这里？”

“嗯。”

Giotto把她重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你现在很虚弱，别说话。”

她却少见地不听话：“就流这点血没事，没伤到要害。”

“傻话。”

顾平凡闭上眼笑了笑：“喂Boss，我这次算不算立功了？”

他似乎也跟着笑了：“算，当然算。当记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