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小燕子坐在漱芳斋的秋千上晃悠，手里转着那枚玉佩。永琪站在旁边推秋千，看着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忽然说：“赏荷宴那天，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小燕子荡得更高了，裙摆飞扬如荷叶：“放心，我才不怕她。”她忽然从秋千上跳下来，跑到海棠树下捡起片落叶，“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查小禄子。”

“跟我还客气？”永琪刮了下她的鼻子，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子，上面刻着小莲花，“给你和紫薇的，戴着玩。”小燕子接过来往手腕上一套，大小正合适，忍不住举起来看，阳光透过银镯子，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紫薇和尔康并肩走过来，看见镯子都笑了。紫薇轻声道：“这下高贵妃该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了。”尔康点头：“我已经让人盯着李嬷嬷了，她要是再敢动手脚，定能抓个现行。”

小燕子忽然跳上石桌，对着月亮举起镯子：“从今天起，咱们漱芳斋就是铁板一块！谁也别想欺负到咱们头上！”风吹起她的裙摆，像朵盛开的荷花，映着天边的晚霞，格外耀眼。

第164章 寿屏疑云，姐妹同心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在漱芳斋的琉璃瓦上。紫薇正坐在窗前的绣架前，手里捏着银针，借着烛火端详那幅即将完工的寿屏。屏面上绣着松鹤延年的纹样，翠色的松针间还藏着几只粉白的仙鹤，针脚细密得连月光都难钻进去。

“格格，喝碗莲子羹吧，刚从膳房取来的。”金锁端着描金瓷碗走进来，见紫薇盯着寿屏出神，忍不住笑道，“这都绣了半个月了，太后见了准喜欢。”

紫薇指尖拂过仙鹤的翅膀，忽然“呀”了一声，银针差点扎到手指。她指着仙鹤尾羽处，声音发颤：“金锁，你看这里。”烛火映照下，原本该是纯白的羽尖上，竟有几针极淡的灰线，绣成了类似“丧”字的潦草形状，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金锁凑近一看，脸“唰”地白了：“这……这是谁绣的？奴婢明明看着您绣完的！”

“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紫薇放下银针，指尖冰凉，“这几日除了我们，只有小禄子进来过几次，说是帮着打扫灰尘。”她忽然想起小燕子白天说的剑穗机关，心口猛地一沉，“不好，小燕子说的没错，真有人想害我们！”

正说着，小燕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月白色劲装还没换，手里攥着个刚摘的石榴：“紫薇！我跟你说……”话没说完就看见寿屏上的灰线，石榴“啪嗒”掉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紫薇把前因后果一说，小燕子气得直跺脚：“又是那个小禄子！我就知道他不对劲！白天掉水里还没教训够，竟敢在太后面前使坏！”她捡起地上的石榴，狠狠咬了一大口，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这要是被太后看见，还不得以为你咒她？”

“现在怎么办？”紫薇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重新绣肯定来不及，太后的寿辰就在后天了。”

小燕子把石榴核吐在手心，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有了！”她拽过紫薇的手，指着灰线笑道，“你看这灰线颜色浅，咱们加几针不就行了？”她转身从针线筐里挑出根金线，“把这晦气东西改成祥云，既好看又吉利！”

紫薇愣愣地看着她：“能行吗？”

“怎么不行？”小燕子抢过银针，像握剑似的捏在手里，“你忘了我绣帕子的手艺？虽然没你好，但添几朵云彩还是没问题的！”她往绣架前一坐，学着紫薇的样子绷直丝线，却笨手笨脚地把线缠成了疙瘩，“哎呀，这针怎么比剑还难使？”

紫薇被她逗得破涕为笑，接过银针：“还是我来吧。”她拈起金线，在灰线周围绣出几朵飘动的祥云，金色丝线盖住灰线，远远看去，倒像是仙鹤衔着祥云飞翔，比原来还要精致几分。

小燕子托着下巴在旁边看，忽然凑到紫薇耳边：“等会儿永琪和尔康要来，咱们正好合计合计。敢在漱芳斋动手脚，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她眼珠一转，抓起桌上的石榴皮往窗外一扔，正好砸在路过的小凳子头上。

“哎哟！”小凳子揉着脑袋跑进来，看见满桌针线，咧嘴笑道，“两位格格还在忙呢？小蚊子刚还说要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给你们解闷呢！”

“别讲了，”小燕子招手让他过来，压低声音，“小凳子，你帮我个忙……”

亥时的梆子刚敲过，永琪和尔康就并肩走进漱芳斋。永琪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是刚买的桂花糕；尔康则拿着本诗集，显然是找紫薇探讨学问的。两人刚踏进月亮门，就被院子里的景象惊住了——小燕子正踩着石桌练倒立，月白色裙摆垂下来，露出纤细的脚踝，嘴里还喊着：“看我无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