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更让阿佛洛狄忒如鲠在喉。

“厄洛斯，你还记得普绪克的美貌威胁到了美神的信仰吗？那群该死的凡人居然说普绪克比我还要美，你不该用爱情之箭替我报复她，让普绪克爱上蛇型怪物，再也不能被世人称颂美丽吗？”

厄洛斯抿紧了嘴唇，一切的错误就是从这里起步，谁会想到自己的箭居然不受控制，反过来让自己吃瘪。

他这些天的懊恼多半源于此，自己和普绪克的羁绊只是一个意外，所以他于情于理都不该让自己沉沦其中。

普绪克姐姐们的建议让他眼里充满了怒火，他希望听到普绪克驳斥一句，但是没有。

他不该如此在意一个凡人的言语的，这才是厄洛斯最生气的一点，他的情绪违背了他的意志。

“阿佛洛狄忒，事已至此，你倒底想做什么？”

“你在护着普绪克？她都想杀你了，你居然还劝我事已至此？”

厄洛斯眼神冰冷：“爱欲的权柄离开，是因为你德不配位，我帮你稳固神权只是因为转生一次，倒底欠下了一份因果，但是阿佛洛狄忒，人类尚有一句俗语叫儿大不由娘，何况我并不是你真正的孩子。”

阿佛洛狄忒怒极反笑：“好样的，从不动心的爱欲神居然爱上了一个凡人，还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你不算欠我的因果没还吗？”

“……美神的权柄我会用其他的方式回报你。”

“如果说我要你将普绪克交出来，让我亲自处理呢？”

“不可能。”

阿佛洛狄忒退后几步，几声嘲笑中，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厄洛斯啊厄洛斯。”

美神恢复了高傲冷艳：“要打赌吗？我赌普绪克会在今晚就刺杀你。”

“这个赌注没有意义。”

“有，”阿佛洛狄忒妩媚得笑了下，“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无比期待高贵的爱欲神被女人玩弄的那一天，人类，终究和神明是不一样的。”

厄洛斯不发一言得转身离开，和这个天天利用美丽争奇斗艳的神明，没什么好解释的，说不定，刚才水镜那一幕也是她亲自安排的好戏。

但是，夜色寂静时，看着床上美梦正酣的普绪克，厄洛斯眼中倒底晦涩不明。

信任，他隐瞒身份这么久，给的信任和普绪克能够匹配吗？

思及此，他索性主动摘下了面具，放开了身后的羽翼。

要是普绪克想杀他，那就来吧。

人类的力气弱小，但让他疼痛也算是给普绪克出气了。

他也想彻底看清人类和神明之间的差距，让自己某种不该有的念头彻底熄灭。

第12章

深夜，罗马城邦，万籁俱静。

一道黑影闪过，带过簌簌的风声，刚睡得香喷喷的小孩瞬间惊醒，开始大哭大闹。

“怎么了怎么了宝儿，是尿了还是饿着了？”

蜡烛燃起，小孩越过母亲的肩膀，不停地大哭，怎么安慰都不行，黑影被吵得头疼，干脆一把捂住小孩的嘴，看看眼前人类的反应。

母亲拍了拍小孩的后背：“宝儿懂事了啊，知道吵醒邻居不好了吧，我看看啊，咦，既没尿床，肚子也是鼓鼓的，那你为什么哭啊？”

小孩瞪大了双眼，只恨自己不会说话，表达不出被突然静音的震惊。

黑影观察了好一会儿，看着小孩在母亲的安抚下再次睡去，确定这两个人类确实没法看见它，更没法触摸它。

它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大。

那个叫普绪克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嘛，才不是它们怨灵当得太窝囊了。

——

而山谷豪宅内。

厄洛斯屏气凝神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还有些恍惚。

看着普绪克全无防备的睡颜，他心情复杂。

总不能现在摇起她来说，你的刀子在哪儿呢，怎么不来捅我之类的鬼话吧？

那就不是阿佛洛狄忒疯了，而是他。

但是内心深处，倒底还是有松了一口气的错觉。

可看到面色阴冷的冥王出现在自己宫殿附近时，厄洛斯刚才恢复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落入了谷底。

黑发红眸的哈德斯看着他：“厄洛斯，你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特殊的东西？”

宙斯算东西吗？根本不算个东西。

本着煽风点火下，才有中立者的绝对安全，厄洛斯坦然道：“确实有，还和哈德斯你密切相关。”

“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冥府最近并不安宁。”

“这倒无妨，”厄洛斯想了下，“只是他们也许还没有准备好。”

能自愿加入暗无天日冥府的女神太少了吧？毕竟那里死气沉沉的，连个花都种不活，对比鸟语花香的凡间和精致奢华的奥林波斯，这对比实在太过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