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群们拖着长长的尾巴，很快将地板上落下的那些粉尘与白骨收集了起来，重新放入了本该将它们好好安放的容器。

杰森怔怔地望着手里最后一块白骨，还是松开了手。

很快，灰暗的老鼠爬上他的腿，连最后一块骨质也拿走了。

露比看向窗外，几年过去这间房子窗外的景象和之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

仿佛再次回神依旧能看见莫妮卡的身影。

“但就是这样她才想让你活着吧。”

只要杰森活着，他就永远忘不了莫妮卡的容颜，她血液的味道，她身上的温度，她在怀里死去的时刻。

杰森会带着对她的爱，对她的愧疚，对她的一切没来得及诉说的感情活着，到他死去的那刻也不会停止。

“……”

在莫妮卡死去许多年的现在，杰森猛然意识到其实他现在的模样原来就是她一开始所期望的。

抑制不住的泪水在脸颊上留下滚烫的温度，和当初莫妮卡血液温度一样。

他笑起来，如释重负。

“那你呢露比？我只能坦白虽然写下封那举报信真的有愧于你，但我……不后悔。”

不如说这是他难得鼓起勇气做出的决定。

尽管实现模糊，杰森还是努力抬起头和露比对视。

“你还是别笑了，好难看。”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她反倒有些嫌弃。

“……”杰森努力撑起的嘴角更僵硬了。

“既然你那么说，就是说明那封举报信背后并没有库洛洛的威胁，也没有侠客的控制，对吧？”

露比弯下腰看他。

杰森张了张嘴，思索了一下那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发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做了一些云里雾里的挑拨后，做出了回答：

“没有。”

得到答案后的露比笑得弯起眼睛：“哦，那就太好啦。”

好……吗？

好在哪里？

杰森有些摸不清状况。

“你……不生我气吗？”

“什么？你不想死但是想让我揍你一顿吗？倒也不是不可以，好吧其实这么多年我就早就发现你有点受虐狂体质了……总之你想被怎么揍？我亲自上手还是让杰瑞来？啊不对你没有念能力了应该对付不了杰瑞……”

露比的思路突然又神游天外，带着往常一般止不住碎碎念，让杰森本来就有些酸胀的脑袋更加疼痛了。

“我……你……”

“不过莫妮卡的身份我是一定要的。”

露比话锋一转，眼神没有斥责，只是向陈述。

杰森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她还没长高时，十几岁时的模样。

样貌就算经过再大的改变，她的眼神依旧和现在没什么变化。

于是杰森笑了：“啊……我知道。就像我从没成功阻止过你真正想要做的事。”

露比赞同地点点头。

就算现在不成功，以后也一定会成功。就算莫妮卡死亡的事实暴露，她也能找到其他可以继承的身份。

总有一天。

“不过比起那个，我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想了想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呢。”

露比看向一旁属于莫妮卡的容器，棕色的眼睛感受到阳光的照射，酸胀得有些湿润。

“给她立个墓碑的话，现在应该并不晚。”

-

其实应该早就立碑的。

露比以为杰森无法接受莫妮卡死亡的事实，而杰森以为露比为了身份要掩盖莫妮卡死亡的事实。

但还好，正如露比所说，现在依旧不晚。

不必去花钱租有期限的墓园，老鼠在这栋房子的院子里挖个坑是非常简单的工作。

就是挖的这个坑在杰森看来如果是单人的墓，尺寸有些大了。

“那是提前给你留的位置。”

露比指着那边的空位对杰森说：“你死了还能和她挨在一起呢！”

他的有些心情复杂。

“说的好像我一定会死的比你早一样……”

他叹了口气，但对露比的做法没有异议。

“不如再大一点吧，也给你留个位置？”他向露比提议。

“哦，那就不用了。”

是意料之外的拒绝，杰森不语，只是有些疑惑。

“想起来了杰森不知道呢。”

露比的老鼠勤勤恳恳地将属于莫妮卡的骨灰放入土中，在准备好的墓碑上刻字。

她语气轻快，像是炫耀一般：“我已经有墓碑了！”

“……”

杰森有点想忍不住吐槽：“啊……是这样吗，在哪？”

“在流星街。”

她说。

“虽然活着的时候不太想回去，嗯……但死后无所谓了，毕竟那个墓碑还挺漂亮的，位置也不错。”

至少她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抱歉大家久等了！

回到家了我会继续每天勤勤恳恳码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