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把林烬扶到沙发上：“他爷爷的日记里写着，最后一次月圆夜，周明远把自己锁在木屋，第二天屋里只剩满地蓝花。”

游惑摸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手臂，那里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他不是消失了，是完成了转化。”

秦究递给他一杯温水，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过来：“但你不一样。”

游惑抬头时，看到秦究眼底的红血丝。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在他手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那些曾经的蓝色纹路仿佛从未出现过。

“下次冒险去哪？”游惑突然问，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922立刻凑过来：“我查过了，沙漠里有会结水晶的仙人掌……”

楚月拍掉他的脑袋：“先把你防护服上的结晶洗干净再说。”

秦究看着游惑水杯里晃动的阳光，忽然想起白桦镇站台上的落叶。有些冒险会留下伤痕，但更多时候，它们会像那些凋零的蓝花一样，在某个不经意的清晨，悄悄长出新的希望。

隔离室的垃圾桶里，一片未燃尽的蛾翅正在阳光下慢慢褪色，最后化作普通的灰烬，混在尘埃里，等待被风吹向远方。

第15章 蓝色基因密码

研究所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阳光已经漫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游惑靠在墙边，看着秦究把最后一支空试剂管扔进回收箱，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154说你的基因序列稳定了，但最好留院观察72小时。”秦究转过身，指尖在他手腕上残留的浅痕处轻轻摩挲，那里曾是束缚带勒出的红印。

游惑挑眉：“留在这里看922跟结晶较劲？”

隔壁传来922的哀嚎：“这玩意儿粘在防护服上跟502似的！楚月你轻点！”紧接着是布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154冷静的吐槽：“根据溶解实验，酒精浓度需要提升至95%，你现在用的医用酒精只能让它变黏。”

楚月的声音隔着门飘过来：“林烬醒了，说要见你。”

游惑和秦究对视一眼，走向观察室。林烬半靠在病床上，手臂上的蓝色光痕已经淡成雾状，看见游惑进来，他下意识攥紧床单：“我爷爷……他真的是故意的？”

游惑拉过椅子坐下：“周明远的日记里写着，月光花的花期每三十年一轮，需要宿主完成基因融合才能繁衍。他当年注射提取液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排斥植物基因，所以才找到你这个血亲。”

“可他说这是家族使命。”林烬的声音发颤，“他让我从小喝带花粉的水，说这是‘净化’。”

秦究靠在门框上，指尖敲了敲墙壁：“154恢复了他的实验室监控，最后那段录像里，他把所有提取液倒进了你的水杯。”

林烬猛地抬头，眼里的蓝光又泛起涟漪。楚月端着药盘走进来，把一杯清水放在他手边：“别信那些鬼话。你爷爷只是害怕自己变成花海肥料，找了个替罪羊而已。”她放下水杯时，手腕上的伤口闪了闪，那里的蓝光已经凝成细小的光点，像落在皮肤下的星子。

三天后，研究所的大门在身后关上时，922正举着紫外线灯给防护服消毒，154在旁边记录数据，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楚月要送林烬回白桦镇处理后续，临走前把一把黄铜钥匙塞进游惑手里：“木屋地窖的锁，或许还有遗漏的东西。”

车开上山路时，秦究忽然开口：“想去看看吗？”

游惑看着窗外倒退的白桦林，树叶已经染上秋黄：“先去沙漠。”

秦究笑起来，方向盘打了个弯：“你还真信922说的水晶仙人掌？”

“不信，但他说那里有会预报沙暴的蜥蜴。”游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楚月说，月光花的花粉在高温下会失效，去沙漠安全。”

秦究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其实我更想去看看海。”

“等处理完这些。”游惑转头看他，阳光落在秦究的侧脸上，把他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清晰，“下次冒险，换个没有隔离舱的地方。”

车窗外，最后一片白桦叶打着旋飘落，落在路边的草丛里。那里不知何时冒出几株绿色的幼苗，叶片边缘泛着极淡的蓝，在秋风里轻轻摇晃。

秦究踩下油门，引擎声盖过了身后若有似无的虫鸣。后视镜里，白桦镇的轮廓渐渐缩小，最终变成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而前路漫漫，阳光正好，足够他们把那些蓝色的阴影，远远甩在身后。

沙漠的风带着沙砾的温度，卷过越野车的挡风玻璃。游惑推开车门，滚烫的沙粒立刻钻进靴底，远处的沙丘在烈日下蒸腾起扭曲的热浪，像被融化的金子。

“922说的蜥蜴没看见，倒像是进了烤箱。”秦究拎着水壶走过来，把瓶盖拧开递给他，“楚月发消息说，林烬在清理木屋时，找到半本周明远的实验日志，提到沙漠里的月光花变种——不过看样子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