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脚步一顿，他揉揉胳膊，道：“太子殿下，求您一件事成吗？”

“这不是偶像剧，你不是女主角，能用个正常的语气说话吗？”李承乾真诚地请求道。

这些话八成李世民都没有听懂，但最后一句话他还是懂的：“承乾，阿耶为你忧心，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李承乾：“……”

李承乾干呕两声，心道，难怪你爱李泰和李治爱得不要不要的，那是因为你们都爱这个恶心的调调。

李世民：“……”

李世民想了想，自己的语气并没有问题，这样一副疼爱儿子为儿子牵肠挂肚的慈父口吻，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李承乾拍拍胸口，道：“我阿娘真是受苦了。”

李世民：“……”

“承乾……”李世民抹了抹脸，“我是说你……你试火药的事，这么危险，你年纪尚小，怎么能独自一人做？”

“哦，我不一个人做。”李承乾皮笑肉不笑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手下的贤臣良将，有哪位精通火药制作呢？”

李世民耐心道：“我的意思是，你该让大人知晓，不然我跟你阿娘多担心啊。”

李承乾立即警觉道：“不能让我阿娘知道！”

李世民叹气道：“你看，承乾，你也知道你阿娘会担心，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瞒住她？”

李承乾卡住了：“我……”

炸墙的时候为图痛快，只想着阿娘不在宏义宫，正好能趁机吓人一跳，却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被炸坏的墙到底还是要给阿娘一个交代。

“就说是你炸的。”李承乾看向他。

李世民一僵：“我？”

李承乾点头，理直气壮道：“我给你了火药这个利器，你难道不该给我些赏赐吗？”

“是要给没错，但……”李世民勉强笑道，“但通常赏赐该是由我来定的。”

“现在规矩改了，由我来定。”李承乾笑眯眯道，“对于阿娘来说，是她年仅八岁的长子炸墙让她担心，还是她百战百胜的郎君炸墙让她担心？”

百战百胜……这也是被长子奉承了，但李世民真没法感到发自内心的高兴。

……

至晚。

“二郎未免太冲动了，火药岂是闹着玩的，你想着让承乾瞧瞧厉害，却也不能将他的院墙炸了，若是伤着人可怎么办？”长孙氏眉尖蹙紧，话中难掩担忧。

李世民连连点头：“观音婢教训的是，是我太莽撞，好在那火药虽厉害，只要能控制用量便不会有差错，承乾好好的，你也看过，别再为此忧心了。”

说着话，李世民握住妻子柔嫩的手捏了捏，这就是讨饶的意思了。

长孙氏瞧瞧一旁的孩子们，微微颔首轻笑：“人好好的，二郎又得了利器，今日倒是有喜事了。”

她这么一笑，孩子们的气氛也活跃起来，李泰抢先道：“阿耶，那个很大的声量就是火药嘛？我也想看！”

李丽质则气呼呼道：“大兄还说是打雷了，原来是骗我们！”

李毓秀跟着阿姊道：“大兄骗人，我们也要去看！”

李世民瞧了长子一眼，这孩子细心，记挂着两个妹妹，只是怎么把青雀忘了？

青雀到底是男儿，又只比承乾小一岁，他以为青雀不会被吓到，倒是情有可原。

李世民这样想着，暗暗点头。

不过无论是青雀还是丽质，都与承乾是一母同胞，厚此薄彼到底不好，这会儿小便罢了，小孩子没这么多心思，青雀也不会觉得大兄区别对待，但等大了，再有这样的事，只怕他们兄弟间会闹矛盾。

我还是得提醒承乾一二。

承乾之前问我那些话，这会儿倒不懂得身为长兄，该如何对待兄弟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为了承乾和青雀的棠棣情，李世民想，还得我这个做阿耶的多费心。

李世民在这边幻想着父子兄弟和睦情深时，长孙氏已经在安排李承乾今晚的住处了。

宏义宫中不缺屋子，明日就要搬往东宫，对于今天睡在哪里，李承乾并没有什么要求。

长孙氏命人在正院中收拾了一间屋子，摆上李承乾用惯的物品，让他暂且在此歇息一夜。

李承乾乖巧点头，并再次安慰母亲：“阿娘放心，我之前都在这边睡，早就习惯了，夜里肯定睡得香。”

长孙氏笑着摸摸他的头：“睡得香才好，多睡觉快长个子，承乾将来定然比你阿耶还要高！”

李承乾笑道：“嗯！”

李世民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李泰说话，边瞧着这边母子二人，李丽质和李毓秀一会儿搭一句话，还要过来小声跟李泰说些什么。

瞧着令人心底温暖无比的画面，李世民却知道有一个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