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俞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快赶上你爹地了。”

话音刚落，贺朝顶着一头乱发从楼上冲下来：“谁叫我？”

他穿着没系好的西装白衬衫，手里还拎着领带：“小朋友！帮我系一下！我忘怎么打温莎结了！”

谢俞叹了口气，接过领带：“今天又不是你开学。”

“但我得送咱们家小星星啊！”贺朝一把揽住星野的肩膀，“清华附中高一（3）班星野同学，请发表一下入学感想！”

星野笑着躲开：“爹地你别闹！”

晨光透过厨房窗户洒进来，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一幅温暖的剪影。

6：28，星野气喘吁吁地跑到地铁站。

墨池已经等在闸机口，世青国际的制服衬得他肩线笔直——深灰色西装外套，内搭浅灰马甲，领带上别着小小的校徽胸针。

“你迟到了两分钟。”墨池看了眼手表。

星野喘着气：“我爹地非要……拍一百张照片……”

墨池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给你。”

星野打开一看，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奶黄包。

“你做的？”

“嗯。”墨池转身刷卡进站，“实验新配方。”

星野咬了一口，奶香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好吃！比学校食堂强多了！”

地铁上，墨池低头看kindle，星野则兴奋地讲着暑假趣闻。两人的膝盖随着车厢晃动偶尔相碰，又很快分开。

“陈喻说他们四中今天有入学测试，”星野翻出手机，“他昨晚复习到两点。”

墨池“嗯”了一声：“世青今天也有分班考。”

“你肯定进A班！”星野信心十足，“你IB预估分多少？”

“45。”

“满分？！”星野瞪大眼睛，“墨池！你还是人吗？”

墨池推了推眼镜，耳尖微红：“……正常发挥。”

地铁报站声响起，星野突然抓住墨池的手腕：“下一站我就得下了。”

车厢轻微晃动，墨池的手臂线条在星野掌心下清晰可感。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放学……”星野松开手，“老地方见？”

墨池点头：“嗯。”

清华附中的校门口人头攒动。

“星野！这边！”

初中同学用力挥手，他身边还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星野跑过去，被重重拍了下后背。

“可以啊！中考接近满分的就是不一样，”同学咧嘴笑，“听说你暑假去清华旁听了？”

星野挠挠头：“嗯……就我爸和我爹地被学校请回去给毕业生讲座刚好我也去了。”

“凡尔赛是吧！这你们家三个要出三个清华啊！”

“怎么可能，别乱说，我爸和我爹地才厉害呢。”

说笑间，班主任李老师拿着花名册走过来：“高一（3）班的这边集合！”

教室里，星野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他放下书包，发现桌角刻着一个小小的“M”——不知道是哪届学长留下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那个字母，直到班主任开始点名。

“……星野。”

“到！”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数竞班的？”

“是的。”

“好，”李老师在花名册上做了标记，“放学后去实验楼307开会。”

前排女生转过头，小声问：“你真的是那个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二等奖的星野？”

星野耳根一热：“……运气好。听说一等奖还是一个国际学校的精英选手呢。”

窗外，初秋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星野突然想起墨池——他这时候应该已经开始分班考了吧？

世青国际的考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墨池写完最后一道微积分题，抬头看了眼时钟——还有二十分钟。

他的座位靠窗，能看见操场上的橄榄球队在训练。墨池转着笔，想起早上星野说“你肯定进A班”时亮晶晶的眼睛。

监考老师走过来，低声问：“需要提前交卷吗？”

墨池摇头，重新检查起答案。

最后一题是开放式论述：

“请用数学原理解释‘蝴蝶效应’，并论述其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

墨池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写下：

“初始条件的微小变化，可能导致系统长期行为的巨大差异……”

就像那个上元节，如果他没去图书馆，就不会遇见偷看竞赛书的星野。

墨池的嘴角微微上扬，在答题纸末尾画了只小小的蝴蝶。

北京四中这。

“靠！最后一题你们做出来了吗？”

陈喻一出考场就哀嚎着扑向同学：“那个椭圆积分是人做的吗？！”

同学苦笑：“听说这次测试是往届奥赛题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