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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你许我长生无病,我免你孤苦伶仃(113)

作者:咬一口甜甜的伶鱼 阅读记录

他开始重新吃药,剂量比以前更大。

氯硝西泮的苦味在舌尖化开时,他会想起楼羽手背上的颜料味,那是种很特别的蓝,像能把人吸进去的深渊。

这天他给一个躁狂症病人注射镇静剂时,对方突然挣扎起来,针头扎偏了,深深刺进陈伶的手背。

血珠涌出来时,他没觉得疼,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

就像以前用手术刀划开虎口时一样,疼痛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你在流血。”病人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背,“和我爸爸一样,他总流血,说这样就能把脏东西放出来。”

陈伶的呼吸骤然变快。他看着手背上的血珠滚落在白大褂上,晕开朵小小的红花,突然想起父亲用烟头烫手腕的样子。

那时的血也是这样红,溅在雪白的床单上,像幅狰狞的画。

他猛地冲出病房,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手背上,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让他一阵反胃。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下的乌青深得像块淤青,虎口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丑陋的红。陈伶看着那张脸,突然觉得很陌生——这就是楼羽说的“在发光”的人吗?

明明就是颗腐烂的种子,埋在土里只会长出毒草。

他抬手,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很响,像在敲碎什么坚硬的外壳。

碎片溅在脸上,划出细小的伤口,血珠渗出来时,他反而笑了。

看吧,他连自己都容不下,怎么可能容下别人的光。

十七、锈蚀的锁陈伶在重症监护区的第三周,收到了一把生锈的钥匙。

是那个总说自己是老鼠的老太太塞给他的,钥匙链是段磨得发亮的铁丝,上面还缠着半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打开那扇门。”老太太的指甲抠着他的白大褂,声音含糊得像含着块石头,“里面有你偷的东西。”

陈伶把钥匙扔进抽屉时,金属碰撞的声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那扇所谓的“门”他见过,在院区最偏僻的角落,是间废弃的储藏室,门锁上的铁锈厚得像层痂,门把手上还缠着带刺的铁丝网,像只张着嘴的兽。

他开始频繁地在深夜惊醒。

每次睁开眼,都能看见天花板上渗出深色的水痕,像幅正在晕开的画——画里是3911病房的白墙,上面爬满楼羽画的太阳,每个太阳的中心,都有个小小的黑洞。

“陈医生,3床又在啃墙了。”护士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凌晨特有的沙哑,“您去看看吧,我们拉不住。”

陈伶套上白大褂时,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钥匙,铁丝硌得皮肤生疼。

3床是个总说自己喉咙里有虫子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地上,用牙齿咬着墙角的瓷砖,血流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像条蜿蜒的红蛇。

“别咬了。”陈伶抓住他的肩膀,对方的牙齿突然转向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剧痛传来时,陈伶没松手。

他看着男人眼睛里的疯狂,像看到了父亲临终前的样子——那时父亲也是这样咬着束缚带,眼神里的绝望像把钝刀,一刀刀割在他心上。

“虫子……在他身上。”男人含糊不清地说,唾液混着血沫溅在陈伶的白大褂上,“你也有,在你眼睛里。”

陈伶猛地推开他,手腕上的牙印深可见肉。

他冲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扯开水龙头,冷水浇在伤口上时,他看见自己的瞳孔里确实有东西在动——是楼羽画的那只深紫色眼睛,正透过他的瞳孔,冷冷地看着他。

他从药柜里翻出碘伏,直接往伤口上倒。

灼痛感炸开时,他想起楼羽给她包扎伤口的样子,棉签蘸着药,轻得像羽毛。

那时他觉得那温柔是毒药,现在才明白,自己早已对疼痛上了瘾。

回到办公室时,抽屉是开着的。

那把生锈的钥匙躺在桌面上,旁边多了张纸,是用烧焦的木棍写的字:“笼子的锁,从来都在里面。”

陈伶拿起钥匙,铁丝在掌心勒出红痕。

他突然想起老太太手背上的疤痕,像无数道交错的钥匙印。

也许那些自称老鼠的人,都在试图打开什么,只是最后都把钥匙插进了自己的肉里。

十八、褪色的颜料楼羽的信是在一个暴雨天收到的。

信封上没有邮票,只用红色颜料画了个残缺的太阳,颜料被雨水洇开,像团正在燃烧的血。

陈伶捏着信封站在窗边,看着雨水把荒地浇成片浑浊的泥潭,突然想起画室里那幅被黑色颜料涂脏的画。

他把信扔进了垃圾桶。

可半夜值夜班时,又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

信纸是医院的处方笺,背面画着只手,手背上有个浅浅的牙印,牙印旁边写着:“它还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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