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你许我长生无病,我免你孤苦伶仃(208)
“说了不要!”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谁让你送来的?滚!都给我滚!”
柳轻烟被她吓了一跳,却没有后退。她看着陈伶通红的眼睛,看着她颤抖的指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个月前,山下的瘟疫蔓延,死了好多人。乡绅们带着村民来烟霞祠求神,跪了三天三夜,求神女降下神谕,驱散瘟疫。
可那时的陈伶,早已没了所谓的“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殿外哀嚎、咒骂。
后来,瘟疫不知怎么自己退了。
村民们却觉得是神女不肯显灵,是她庇佑不了这方水土。
他们冲进烟霞祠,砸了神像,烧了供桌,把“不灵验”的神女拖到山脚下示众,骂她是骗子,是祸水。
柳轻烟那天刚好去镇上换米,回来时只看到一片狼藉,和陈伶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
她找了整整三个月,几乎把整座山都翻遍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这里,守着这座破败的庙宇,像守着一个早已破碎的梦。
“神女姐姐,”柳轻烟捡起地上的米糕,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又递到陈伶面前,声音软得像棉花,“吃点吧,不然身子会垮掉的。”
陈伶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你也想来看我笑话?看我这个被所有人抛弃的‘神女’,如今有多狼狈?”
“不是的!”柳轻烟急忙摇头,眼眶红了,“我从来没有不信您,从来没有!瘟疫不是您的错,他们不懂,他们只是……只是害怕了。”
“害怕?”陈伶笑了,笑声凄厉,在大殿里回荡,“他们害怕,就可以砸我的神像,烧我的庙宇,把我当成祭品扔出去?轻烟,你看看这庙,看看我,我哪里还是什么神女?我就是个笑话!”
她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太久没动,一阵头晕目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神像上。
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泥像,“哗啦”一声塌了半边,泥土和碎石溅了她一身。
陈伶却像是没感觉到,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块,眼神空洞。
柳轻烟赶紧跑过去扶住她,才发现她的手烫得惊人。
“您发烧了!”她惊呼着,想把陈伶扶到旁边的偏殿,“我们去偏殿躺会儿,我给您找点药。”
陈伶却甩开她的手,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像个迷路的孩子。
“别管我,”她喃喃地说,“让我死在这里吧,反正也没人在乎……”
柳轻烟看着她脆弱的模样,心里疼得厉害。
她蹲下来,轻轻抱住陈伶颤抖的肩膀,把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渡给她。
“我在乎。”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神女姐姐,我在乎您。不管您是不是神女,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陪着您。”
雨还在下,敲打着破败的窗棂,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陈伶靠在柳轻烟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桂花米糕香,听着她有力的心跳,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耗尽了力气,在柳轻烟的怀里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翅。
柳轻烟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往偏殿走去。
偏殿虽然也破旧,却比正殿干净些,是她去年特意打扫出来的。
她把陈伶放在铺着干草的床榻上,又找来自己上次留下的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看着陈伶熟睡的脸,柳轻烟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神,跌落了云端。
没关系,她会把她一点一点,重新捡起来。
二、微光渐暖陈伶发烧烧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柳轻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把偏殿里的杂草拔干净,又找了些干柴,在角落里支起个简易的灶台,每天熬些稀粥,一点点喂给陈伶吃。
她还跑到山下去,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铜板,从药铺里买了些退烧的草药,熬成黑乎乎的药汤,哄着陈伶喝下去。
陈伶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偶尔清醒过来,眼神也是迷迷糊糊的。
但她不再像初见时那样抗拒,柳轻烟喂她喝粥,她就张张嘴;喂她喝药,她皱着眉也会咽下去。
只是始终不说话,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娃娃。
第四天早上,柳轻烟正在院子里晾晒洗好的草药,忽然听到偏殿里传来动静。她心里一喜,赶紧跑进去。
陈伶已经坐起来了,靠在墙上,眼神清明了许多。
她看着柳轻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您醒了?”柳轻烟快步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喜地发现烧退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我去给您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