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已经开始了。

漆黑的放映厅里，只有屏幕上的光影在流动。

奥黛丽赫本饰演的安妮公主灵动可爱，格里高利派克饰演的记者潇洒温柔，两人在罗马的一天，浪漫得像个童话。

陈伶看得很认真，偶尔会拿起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

他能感觉到韩蒙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让他的脸颊一直保持着发烫的状态。

看到安妮公主和记者在真理之口的经典片段时，陈伶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了。

是韩蒙。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却握得很稳。陈伶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电影里的情节再也看不进去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交握的手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韩蒙指尖的温度，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感受到他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背的动作。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悸动。

陈伶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握着，手心也渐渐沁出了汗。

他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耳边韩蒙的呼吸声，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电影放完，灯光亮起时，陈伶才如梦初醒般抽回手，脸颊烫得惊人。

他不敢看韩蒙，只是低着头，假装整理衣服。

“好看吗？”韩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笑意。

“嗯，好看。”陈伶点点头，声音有些发紧。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电影院，谁都没有提刚才在放映厅里牵手的事，却有一种微妙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饿了吗？”韩蒙问，“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有点。”陈伶点点头。

他们找了家附近的面馆，点了两碗牛肉面。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香气扑鼻，驱散了刚才在电影院里的暧昧，多了些烟火气。

“下周有台重要的手术，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韩蒙一边吃面，一边说，语气里带着点歉意。

“没关系，工作重要。”陈伶说，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失落。

“等忙完这阵子，我请你吃饭。”韩蒙看着他，眼神认真。

“好。”陈伶点点头，心里的失落瞬间被期待取代。

吃完面，韩蒙送陈伶回家。走到楼下时，陈伶正准备下车，韩蒙忽然叫住他。

“陈伶。”

“嗯？”陈伶回过头。

韩蒙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带着点坚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路上小心。”

“你也是。”陈伶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看着韩蒙的车消失在夜色里，陈伶才转身走进楼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还在发烫。

韩蒙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旋了很久，直到躺在床上，还在反复琢磨。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韩蒙的聊天框，看着那句“等忙完这阵子，我请你吃饭”，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勇气。

他指尖顿了顿，敲下一行字：【手术顺利。】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陈伶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没过几秒，韩蒙的信息就回了过来：【谢谢。早点休息，晚安。】

后面还跟着一个晚安的表情。

陈伶看着那个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回复了一个【晚安】，然后放下手机，抱着枕头，嘴角一直微微上扬。

他不知道这场由催眠开始的感情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韩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他知道，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这种喜欢，像诊室里的薄荷香，清淡却持久，不知不觉间，就弥漫了整个心房。

第五章 白大褂下的温柔

韩蒙的手术比预想中更复杂。

原本计划六个小时的手术，因为病人术中突发心律失常，硬生生延长到了十个小时。

当韩蒙走出手术室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了。

他浑身都快散架了，累得靠在墙上，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他助手递过来一瓶水，他拧开喝了两口，才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

“韩医生，你太厉害了！”助手一脸崇拜地说，“刚才那种情况，我都以为要不行了。”

“别大意，术后监护还要盯紧。”韩蒙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先去休息一下，有情况立刻叫我。”

“好的。”

韩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值班室，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手术台，病人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微弱，他手里的手术刀怎么也稳不住……

“韩蒙？韩蒙？”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