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你许我长生无病,我免你孤苦伶仃(244)
动作很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玻璃。
陈伶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闭着的眼倏地睁开,眸子里还蒙着层病中的水汽,却透着点被惊扰的厉色:“简长生,你干什么?”
“消毒。”简长生抬起头,眼底的湿意还没褪,语气却异常认真,“主人说过,伤口要好好处理。”他晃了晃手里的棉片,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轻轻响了声,“我会很轻的。”
陈伶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点厉色慢慢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种复杂的纵容。
他别过头,重新闭上眼,声音闷闷的:“……嗯。”
处理伤口的过程比想象中安静。
简长生的动作确实很轻,棉片擦过皮肤时,带着点微凉的痒,陈伶没再动,只是偶尔在酒精碰到伤口时,喉间会溢出点极轻的闷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脚踝上的铃铛一直没响。
简长生刻意放轻了动作,怕吵到他,却在低头包扎时,听见陈伶忽然说:“铃铛怎么不响了?”
“怕吵到您。”简长生系绷带的手顿了顿,指尖不小心碰到陈伶的皮肤,烫得他缩了缩。
陈伶忽然伸手,指尖绕过他的脚踝,轻轻拨了下那枚小小的铃铛。
“叮”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响着。”他的声音还是哑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让我听见。”
简长生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那声铃响敲中了软肋。
他低下头,继续系绷带,声音细若蚊吟:“……知道了,主人。”
喂退烧药时又起了点小波折。
陈伶皱着眉躲开递到嘴边的水杯,唇线抿得紧紧的,像个闹别扭的孩子:“苦。”
“不苦的,是甜橙味的。”简长生哄他,把药片碾成粉混在温水里,还特意加了勺蜂蜜,“您尝尝?”
陈伶别过脸,下巴绷得死紧,不说话,也不张嘴。
简长生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想起以前自己闹脾气时,陈伶总是捏着他的下巴,语气冷冷地说“听话”。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捏住了陈伶的下巴——指尖碰到的皮肤滚烫,带着病中的灼意。
“主人,吃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像在模仿陈伶平时的语气,又不全像,“吃完了,我给您炖冰糖雪梨。”
陈伶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向他。那双总是带着掌控欲的眸子里,此刻蒙着层水汽,竟显得有点委屈。
他盯着简长生看了几秒,忽然张嘴,把那口混着蜂蜜的药汁咽了下去。
喉结滚动时,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简长生的脸,像在确认什么。
简长生的心跳得飞快,捏着下巴的手都在发烫。
他慌忙收回手,脚踝上的铃铛轻轻响了声,像是在替他掩饰慌乱。
陈伶睡着了之后,简长生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守着。
窗外的雨还在下,卧室里很静,只有陈伶平稳的呼吸声,和他偶尔翻身时,脚踝上铃铛发出的一两声轻响。
他看着陈伶的睡颜。
平时总是紧绷的眉峰舒展开,唇线也柔和了许多,褪去了那层生人勿近的冷硬,倒显出几分难得的脆弱。
简长生的指尖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像在抚平那道看不见的褶皱。
原来再强势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会生病,会怕疼,会闹别扭要甜头。
“主人。”他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其实……你不用一直那么硬的。”
陈伶在半夜醒过一次,大概是烧得难受,翻了个身就往简长生身边凑,像只寻求热源的大型犬,头直接枕在了简长生的腿上。
简长生僵了一下,脚踝上的铃铛轻轻响了声。
他不敢动,怕吵醒他,只能任由那滚烫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小腹上,带着点灼人的温度。
过了会儿,陈伶忽然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声音闷在布料里,听不真切。
简长生低下头,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带着点委屈的鼻音:“……长生,冷。”
不是“简长生”,也不是连名带姓的疏离,而是带着点撒娇意味的“长生”。
简长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伸出手,笨拙地把被子往陈伶身上拉了拉,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哄一只闹觉的小狗。
“不冷了,我在呢。”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睡吧,主人。”
陈伶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简长生低头看着他埋在自己腹间的发顶,能闻到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药香,竟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脚踝上的铃铛安安静静地贴着皮肤,没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