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你许我长生无病,我免你孤苦伶仃(295)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月,禁忌之海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动。
不是来自海底深处的地质变动,而是某种……刻意压低的、熟悉的能量波动。
忌的人形瞬间睁开眼。
只见禁忌之海的边界处,一道红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红伞半遮着脸,露出的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大灯笼,睡够了没?”陈伶的声音隔着海水传来,带着刻意放轻的戏谑,“新剧本写好了,要不要……先睹为快?”
他话音未落,就见数道黑色咒文如同活蛇般从海水中窜出,却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突然停下,绕着他转了个圈,竟像是在……打量?
陈伶挑了挑眉,收起伞故作惊讶:“哟,老东西转性了?不直接动手赶人了?”
忌的人形缓缓浮现在他面前,灰色布衣上还沾着几缕海草,眼神里的慵懒又多了几分无奈:“你就不能像个正常访客一样敲门?”
“敲门?”陈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甩出暗红色的鞭子,鞭梢精准地卷住一颗从旁边飘过的溟庞头骨,“对我而言,踹门比敲门有趣多了。”他将头骨拽到身前,指尖在骨缝间划过,那些残留的黑色咒文竟被他硬生生剥离出一缕,化作红色的火苗在他指尖跳动,“看,我带了‘谢礼’——用外面那些‘配角’的怨念,炼化的咒文火种。”
忌的目光落在那朵红色火苗上,灯笼的光芒微微一缩。
他能感觉到,那火苗里既有陈伶自身的力量,又有属于他的咒文气息,两种本该相互排斥的能量,竟被强行糅合成了一种更诡异的存在。
“你在玩火。”忌的声音沉了沉,“咒文岂是能随意炼化的?”
“玩火才有趣啊。”陈伶笑得张扬,突然将火苗朝着忌的方向递了递,“比如……看看把这火种丢进你的灯笼里,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含着嘲弄的眼睛里此刻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跳跃的红色火光。
他突然抬手,不是去夺那火苗,而是轻轻按住了陈伶持鞭的手腕。
“你的新剧本,就是拿我的灯笼当花盆?”他的指尖带着深海的凉意,触碰到陈伶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陈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戏谑覆盖:“怎么,老东西想动手抢了?”他手腕一翻,挣脱开忌的手,同时将红色火苗弹向空中。
火苗落地的瞬间,竟化作无数红色的藤蔓,在海水中开出一片摇曳的血色花田,每朵花里都包裹着一缕黑色咒文。
“这出戏,叫‘禁忌之花’。”陈伶踩着藤蔓走到忌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主角是你,也是我。至于那些‘配角’……”他指了指那些在花海中挣扎的紫色灵魂碎片,“就是最好的肥料。”
忌看着那些被血色花朵包裹的咒文,突然低笑一声。
这是陈伶第一次听到他笑,不是敷衍的冷哼,而是真正带着一丝温度的、近乎纵容的笑声。
“你就不怕玩脱了,把自己也烧成肥料?”
“那就拉着你一起。”陈伶挑眉,眼尾的猩红在血色花海的映衬下,妖异得惊心动魄,“能让沉沦永夜的深海咒影陪葬,就算是化作灰烬,也比那些烂在泥土里的路人甲体面多了,不是吗?”
忌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让头顶的灯笼释放出柔和的暗紫色光芒。
光芒洒在血色花海上,那些原本相互排斥的红与黑,竟在这一刻诡异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既美丽又恐怖的色彩。
远处的溟庞尸骸开始发出低低的嗡鸣,像是在为这场诡异的“戏剧”伴奏。
永夜的禁忌之海依旧黑暗,却因这抹猩红与那盏灯笼,多了几分连时间都无法磨灭的、属于两个“非人”的鲜活气息。
他们的较量从未结束,却在这一次次的碰撞与试探中,悄然滋生出某种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东西——或许是万年孤寂里唯一的涟漪,或许是彼此剧本里,最不愿承认的、不可或缺的“主角”。
陈伶突然伸手,用带着红色手套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忌脸颊上沾着的海草:“喂,大灯笼,下次换个造型吧,总穿灰色布衣,像块发霉的石头。”
忌拍开他的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却没了之前的冰冷:“总比某些穿得像婚庆队伍的家伙强。”
血色花海在他们的对话中轻轻摇曳,禁忌之海的永夜,似乎也没那么漫长了。
忌指尖微动,那些缠绕在陈伶戏袍上的海草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衣料缝隙钻进去,在他颈后轻轻搔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