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你许我长生无病,我免你孤苦伶仃(39)
末角愣了愣,看着他要游走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开口:“明天……”
陈伶停下,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明天我还在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等你。”
说完,他摆了摆尾鳍,像条真正的鱼,滑入深海,只留下一道银蓝色的残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末角站在礁石上,海风吹拂着他的发,带着陈伶留下的清冽气息。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陈伶指尖的冰凉触感,和他自己滚烫的体温交织在一起,陌生又让人心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杀过无数猎物,沾过无数鲜血,却在今天,因为一个指尖的触碰,而微微发颤。
远处的潮水又涨了上来,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末角忽然觉得,或许陈伶说得对,他的耐心,撑不了太久了。
夜色再次漫过海平面时,末角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刻。
礁石背阴处的沙砾还带着白日的余温,他却没像往常那样伏身隐匿,只是并肩靠着礁石坐下,靴底碾过细沙,发出细碎的声响。
袖中的短刃不知何时被他放在了身侧,金属边缘在偶尔漏下的月光里闪了闪,又沉入阴影。
海水“哗啦”一声分开,银蓝色的鱼尾破开水面时,末角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了过去。
陈伶游到岸边,上半身支在礁石上,尾鳍轻轻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他锁骨窝里,像嵌了颗透明的星子。
“今天倒是积极。”陈伶笑眼弯弯,指尖勾了勾水面,“没躲起来,是打算直接动手了?”
末角没接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枚用海边捡来的贝壳打磨成的小玩意儿,边缘被磨得光滑,中间穿了根细麻绳,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白。
陈伶愣了愣,伸手接过,指尖碰到末角的掌心,两人都顿了一下。
末角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却意外的暖,和他身上的冷硬气质截然不同。
“这是……”
“海边捡的。”末角别开脸,耳尖有点发烫,“看你尾巴上的鳞片总蹭到礁石,或许这个能……”他没说下去,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荒唐——一个猎手,竟操心起猎物会不会蹭伤鳞片。
陈伶却把那贝壳挂在了自己尾鳍最显眼的地方,银蓝色的鳞片衬着乳白色的贝壳,竟意外地好看。
“很喜欢。”他晃了晃尾巴,贝壳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比我藏在深海里的珍珠好看多了。”
末角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刚才递出贝壳时,竟比握刀时还要紧张。
“昨天说的话,你想过了吗?”陈伶忽然凑近,呼吸拂过末角的颈侧,带着清冽的气息,“你的耐心,还能撑多久?”
末角抬起头,撞进陈伶那双盛着碎月的眼睛里。
这一次,他没再躲闪,也没再试图摆出冷硬的姿态。
他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眼底的期待,像海浪拍打着礁石,一下下撞在他心上。
“撑到现在,算久了。”末角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陈伶,我……”
话音被突然涨起的潮水打断,浪花卷着泡沫漫过礁石,打湿了末角的裤脚。
陈伶下意识地往他那边靠了靠,尾鳍圈住他的小腿,冰凉的触感隔着布料渗进来,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我知道。”陈伶的声音比潮水更柔,“我听见了。”
末角一怔,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声又大又急,在这寂静的夜里,几乎要盖过浪涛。
他看着陈伶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忽然觉得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多余。
他抬手,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陈伶的发上。
湿漉漉的发丝缠着他的指尖,像有生命般轻轻颤动。
“明天别等太久。”末角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陈伶笑得更欢了,尾鳍在水里拍打出欢快的节奏:“好啊。”他倾身,在末角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海水的咸涩和清冽的气息,“那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直到你愿意……跟我去深海看看。”
末角的耳尖彻底红透,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陈伶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远处的星光终于挣脱云层,零零散散地洒在海面上,夜海不再是浸了墨的绒布,倒像铺了层碎钻。
礁石旁,猎手收起了利刃,人鱼停住了游走的尾,海浪拍打着礁石,像在为这荒唐又心动的相遇,轻轻唱着温柔的歌。
几日后的夜海格外平静,连风都带着几分慵懒,卷着细沙在礁石下打着旋。
末角到的时候,陈伶正趴在岸边的浅滩上,尾鳍半露在水面外,银蓝色的鳞片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光,像缀满了碎钻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