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你许我长生无病,我免你孤苦伶仃(445)
突然,他笑了,墨玉扳指停了下来:“哦?可你父皇送你来的礼单上,明明白白写着‘陈伶,年二十,善唱旦角,可娱东宫’。怎么,你父皇的话,你不听?还是说,你觉得本殿不配听你唱?”
陈伶的脸白了几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下颌线都绷紧了。
他知道,父皇早就厌弃他这双“不祥”的异瞳,这“和亲”不过是把他扔出南楚的借口,礼单上的话,更是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让他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他沉默了半响,终是没再反驳,只是抬眼看向夭,目光里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像只被逼到绝境却仍不肯低头的小兽:“要唱,可以。但臣有三个条件。”
“你说。”夭靠在海棠树上,伸手又摘了颗青枣,却没抛,只是捏在手里转着,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的模样,眼底却藏着点期待——他突然想知道,这个傲得像青竹的人,穿起大红戏袍,会是什么样子。
“第一,需穿臣自带的大红戏袍;第二,要在东宫搭戏台,不能在偏殿应付;第三,”陈伶顿了顿,异瞳里闪过一丝决绝,声音轻却清晰,“只唱给殿下一人听。”他怕人多眼杂,更怕自己的戏被当成笑柄传出去,可“只唱给一人听”这句话说出口时,耳尖还是悄悄泛了点红,连自己都没察觉。
夭转扳指的手彻底停了。
他看着陈伶,看着他素衣下依旧挺直的脊背,看着他异瞳里藏不住的骄傲,突然觉得这“和亲皇子”,比他院里的鹦鹉、海棠树都有趣多了。
他笑了笑,把手里的青枣扔给陈伶,枣子带着点他指尖的温度:“行,本殿答应你。三日后,东宫戏台,我等着看你穿红袍的样子——别让我失望。”
陈伶接住青枣,指尖传来枣子的凉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像烫在皮肤上。
他没看夭,转身跟着内侍往偏殿走,背影依旧挺拔,只是握着青枣的手紧了又紧,直到枣子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才想起腰间的玉佩还贴着衣襟,暖得有点晃神。
海棠树上,夭看着他的背影,指尖的墨玉扳指又转了起来,转得比刚才快了不少。
风拂过海棠树,花瓣落在他的月白常服上,像点了点红。
他低声自语:“陈伶……大红戏袍,异瞳旦角,倒要看看你,藏着多少故事。”
第二章 红袍染酒,指尖烫心
三日后的东宫戏台,朱红台柱缠了金箔,素色台幔被风掀得轻晃,后台却静得能听见丝线摩擦的声响。
陈伶坐在镜前,青禾捧着大红戏袍,金线牡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是母妃临终前绣完的最后一件衣,针脚里藏着“我儿风骨,不输任何人”的话,如今却要穿给大胤太子看,像把尊严摊在日光下晒。
“殿下,胭脂要重些吗?”青禾捏着脂粉盒,见陈伶左瞳(紫瞳)映着镜中素脸,右瞳(红瞳)却盯着戏袍,不敢多言。
陈伶摇头,指尖抚过戏袍领口的牡丹:“就按平时的来。”他解下素白锦袍,赤着上身时,肩线绷得笔直,腰腹线条利落,没有半分旦角的柔态。青禾帮他系腰带,指尖刚碰到腰侧,就被陈伶抬手挡开:“我自己来。”
红袍上身,长及脚踝的下摆拖在青砖上,像道流动的火。
陈伶对着镜子理水袖,左瞳紫得发沉,右瞳红得像淬了朱砂——镜中人眼尾勾着胭脂,却半点没有杜丽娘的软,反而透着股“被迫唱戏却不肯折腰”的傲。
戏台前,夭斜倚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手里捏着杯琥珀色的酒,目光没离过后台的门。
墨玉扳指在指尖转得慢,方才内侍来报“陈伶殿下不肯让侍从穿衣”,他突然觉得这南楚皇子的傲,比宫里的白玉栏杆还硬。
“殿下,陈伶殿下出来了。”
水袖撩开台幔的瞬间,夭捏杯的手顿了。
陈伶走上戏台时,风卷着红袍下摆,金线牡丹晃得人眼晕,他站在台中央,没看台下,只垂眸理了理水袖,声音清冽得像南楚的江水:“臣唱《游园惊梦》,殿下若听腻了,随时可叫停。”
弦乐起,陈伶的水袖一甩,身段柔得恰到好处,却没弯过半分脊背。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一句出口,夭的喉结滚了滚——这声音不是戏楼伶人的娇嗲,是冷着的,像冰下的水,悄无声息就浸到心里。
他盯着陈伶的异瞳,左瞳紫得像浸了酒,右瞳红得像落了火,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时,眼尾突然扫过来,刚好撞进他的眼底。
陈伶的水袖晃了晃,竟扫过夭面前的酒杯。“哗啦”一声,酒全洒在红袍下摆,琥珀色的酒液渗进牡丹纹里,像给花瓣浇了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