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摇头：“真是出人意料，我原本以为，你们二人会联手抗旨，谁能想到，你竟然先开口同意了。”

“那是因为，明知道她的目标是我，就算此时不答应，她也会想别的办法，让我防不胜防。倒还不如答应下来，静观其变。”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聪慧如你二人，想在其中转圜，未必没有办法。”

两人都知道，寿春发生的案件当中，何家众人功不可没，就算看在这上面，文帝也没办法明面上逼何昭君接受。

何昭君苦笑：“子端若是提前知道，你猜他会怎么办？我猜，他宁愿抗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违抗陛下，是为了自己的新妇。”

“你是怕他为难，对吗？要在朝局天下与你之间，二选其一，所以你先开口答应。”

何昭君点头：“是，他有他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坚守，他爱我的心，与我爱他的心一样，我们都清楚这一点。”

少商啊了一声，皱眉细想：“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三殿下若是提前想到你会同意，定然会拒绝，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让你受委屈。”

“你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吗？放在我与子端身上是如此，你与凌将军也是如此。”

何昭君继续开导她：“你不妨想想，凌将军独自一人，背负自己的身世，以及孤城灭门惨案，唯一知情者也已经疯癫。他心中会不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分担他的梦魇与痛苦？可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少商答不上来。

“你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世，定然忧愁的整晚都未曾休息，第二日便觉得无法承受，找我倾诉。可充满血泪的真相，凌将军独自藏了一生。”

“他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管，不想让我插手，所以才选择隐瞒，对吗？”少商心中早已想到这个答案，只是今日被昭君提醒，才恍然大悟。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白媪忽然赶来敲门：“少女君，程娘子，王姈正在长秋宫门前长跪不起，求见程娘子？似乎是要为彭坤求情。”

两人对视一眼，何昭君打开门：“为何？王姈并未真的嫁给彭坤，她以什么身份求情？又求哪门子情？”

少商也觉得一头雾水：“而且彭坤被关押在廷尉府，袁善见与我说过的，为何会来求我？此事我也插不上手。”

“不好，定然是凌将军将人从廷尉府当中抢到了北军牢狱，否则王姈也不会前来找你！”何昭君带着少商，抄小路奔着长秋宫而去。

第216章 王姈求情？彭坤还不能死

两人还没到门口，就看见王姈长跪不起，身旁围了不少宫娥随侍，都对她束手无策，看起来应当是跪了有一阵。

何昭君先开口询问：“王姈，因为地动之事，耽误了成婚仪式，直到他谋反之前，你并未嫁给彭坤，现在又为何要来长秋宫开口求四娘？”

王姈一见到何昭君和少商两人，就像看见了救星：“实不相瞒，我在寿春之时，彭坤明知我未曾与他成亲，却依旧对我无微不至，自小到大，都没有人对我这般好……”

“我无意当中撞破，他威胁凌将军时，还提到了当年孤城之事，他大可一刀杀了我的，可却只是让我快快离开，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他有心想要留我一命，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少商冷哼一声：“你既然知道，彭坤事涉孤城一案，定然是不忠不义之人，况且子晟一直在调查此事，我自然不可能开口，让他释放彭坤。”

“我只是一个小女娘，管不了什么陈年旧案，我只知道，彭坤于我有恩，我不能不报。”王姈说的斩钉截铁，似乎是铁了心一般非要插手。

何昭君伸手搀起她，顺手将一个小瓷瓶塞入她掌心：“放人是不可能的，但你若是想去探望他一次，我倒是可以帮忙。”

说着话，她冲王姈一挑眉，王姈瞬间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听何昭君的定然没错。

她擦擦眼泪，冲着两人俯身施礼：“我王姈会永远记得你们的恩德，来日必定报答。”

何昭君连忙制止：“彭坤昨夜被凌将军提审，今日你便得了消息，到长秋宫门前哭诉，你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吗？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四娘和王姈都是一愣，王姈仔细回想：“好像是，我今晨是偶遇了左御史的夫人，她与别人攀谈当中无意透露，我偷听……”

“怪不得她还要与我一道入宫，肯定是要确认我到了长秋宫，我定然是被人利用了！”王姈面现恍然，这才意识到，她的冲动和天真，成了其他人将矛头对准凌将军的武器。

少商也难以置信：“难道，有人要对子晟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