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惊喜！

奥斯瓦尔多缓步穿过宴会厅，途径的员工们纷纷让开道路，并对难得一见的顶头大boss致以注目礼。

夹杂在人群中的波提欧按捺着自己的杀意，留心辨识——这人踩过的地毯有微微的凹陷，步幅稍大时，发丝会随之拂动。

这是真人，不是投影。

不论是不是陷阱，这么好的机会，他总得试一试。

波提欧的注意力锁在奥斯瓦尔多的眉心。他的食指在长桌的遮掩下轻点着计数，等待目标就位。

三步。

两步。

一步。

奥斯瓦尔多站到主桌旁，向四周微笑致意：“今天我们相聚这里，是为了庆贺我们队伍中重要的一员回归，同时正式宣布几项人事变动。在进入主题前，让我们先共饮一杯！”

他向靠近主位的方向迈进一步，伸手去取面前的高脚杯。

这一步也让他迈进了最佳射击距离。

奥斯瓦尔多握住高脚杯。

他举杯的手扬到一半，只听清脆的一声“砰”，高脚杯忽然凭空碎裂。

炸开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四面八方的灯光，亮得晃人眼。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忽然越过人群急速后退，退到一半时却又突兀停下，僵在原地。

这惊变让所有人下意识地安静下来。以至于奥斯瓦尔多迈步走出主位，皮鞋碾过地毯上玻璃碎屑的细密爆裂声也分外清晰。

随着他的动作，围观者的注意力重回他的身上，有眼尖的人发出第一声惊呼。

“枪击——！”

走出来的人额头上霍然洞开一个两指宽的大洞。常人经受这样的伤害早该原地躺尸，他却往前走出了好几步，才以和试图离场者相似的姿态停在原地。

“见笑了。”

宴会厅内“奥斯瓦尔多”的身影僵死，还不等恐慌情绪扩散，他的声音又从所有人正上方的扬声器中传来。

“总管？”

有比较冷静的员工大着胆子靠近，很快看出站在宴会厅正中的这具身体并非血肉之躯。脑门上豁开的大洞里，闪烁着点点电火花的微光。

“最新的仿生人技术还不够完善，依然无法抵抗强干扰呢。”奥斯瓦尔多遗憾道，“这个项目的推出恐怕要再往后延一段时日了。”

“不过，现场的结果至少证明，研发部最新设计的神经脉冲干扰器效果不错，不是吗？”

他的声音很快又上扬起来：“好心参与我司实验的波提欧先生？”

第51章

普通公司员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大多会关注通缉榜。波提欧这个名字在通缉榜上的地位近乎江湖传说，哪个刚入职的公司员工没听过他制造的恐怖传闻？

故而这个名字一出，本来还存了点看热闹心思的员工们立刻散开。

好奇的也离得远远的，惜命的人更是早已悄悄离场。

之前被喝了酒的新人职工看到眼熟的身影，下意识迈出一步，被同事赶忙拽走。

波提欧身边很快腾出一大片空，体积最大的物品也不过是一些半人高的装饰柱。

这种毫无掩体的状态是纯粹的靶子。若有选择，波提欧肯定会朝四周扔一排火箭炮，然后借烟雾和爆炸的掩护离开。

但此时他连挪动手指都十分费劲，身上每一个金属零件都在这突如其来的陷阱中暂时背叛了他，他现在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可能只有……打嘴炮。

波提欧微微转动脖子，一边感受着肢体的麻钝，一边说话：“你们这什么干扰器还挺好用的，以前都没听过。不会是专门给我研究的吧？”

奥斯瓦尔多很有心情地回话：“并非如此，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用上的场合，很多参数也没法实际测试。今天实在是机会难得，我还怕你不给面子。”

波提欧冷笑了一声：“能做出用仿生人代替自己公开讲话这种事，我还以为施耐德总管早就不在乎面子了？”

“树大招风，我身处的位置要是不小心点，这颗脑袋可等不到今天你来取。”

奥斯瓦尔多依然耐心回应着。

波提欧却没有这个扯皮的耐心了。

他讲垃圾话本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一个恢复少许行动力的机会。

但他脖子以下的知觉迟迟没有变化，奥斯瓦尔多也不着急派人来控制住他，波提欧不得不怀疑这个效果在不打断的时候，会一直持续下去。

既然拖时间很难起到作用，那么该来的就快点来，他也不想一直在这里被当成猴子观赏。

“所以你现在又在等什么？不会要我一直在傻这站着吧？”

“反正也落到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就干脆点。”波提欧扬声道，“你自己不敢下来，那就派人来。还是说你手下都是和你一样的胆小鬼，甚至不敢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