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112)
只见前方火光一闪,黑眼镜突然从虫堆破空而出,整个人就势翻起,直接侧空翻飞出四五米,还是差了一段距离,他把火折子抛至空中,短刀变戏法似的绕了个圈,正好被他攥在手里,刀尖从半空插住燃烧的火焰。
“徒弟!”他大叫,“配合!”
“我看不见它在哪!你手上有点数!”
“你当我是你!”
他一个垫步,迈开长腿飞跃而来,身形几乎停滞在半空,我同时转身,掀开风帽,只听嗖的刀风过耳,燃烧的刀尖扎穿我后脖子的虫,再进半寸就能把我的颈子扎个对穿。
“牛逼。”我边系兜帽边跑,看得呆了,他和小哥的身法啊,干脆紧凑,直达目的,什么时候都跟拍电影似的。
虫子根本不怕火光,再次蜂拥而至。
我俩撒丫子飞奔,尸蟞不断攻击我的小腿,我的户外防水裤非常硬核,暂时没破,但不知还能抵挡多久。
这时我突然感觉不对劲,脚踝被咬穿处不再痛了,像注射了麻药,木木的、钝钝的,我的腿不像我自己了,我几乎凭惯性在驱使它做动作。
这让我的跑步姿势变得非常不协调。
“当心,这些虫有毒!被它们咬到会麻痹神经!”
瞎子比了个ok的手势,搀住我腋下,道:“徒弟,你以后可得好好孝敬我。”
这时,更糟的事发生了,这些虫子开始羽化了。
第四十七章 赌命
借着应急充电灯的光,它们的背部破开裂口,一只接一只拱出柔软的翅膀,羽化成飞虫,很快,千万只硕大的灰虫在空中乱冲乱撞,嗡嗡直响,仿佛有一万架无人机在乱飞,空气里全是振翅煽起的粉末。
华南有一种大水蚁,会在雨后成群出现,见到有光的缝隙就往里钻,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家里经常落的黑麻麻一片,我搬到福建后最不适应的就是虫子,现在可好,又来了。
这些飞虫比大水蚁强悍百倍千倍,它们贴着我的耳朵,一只接一只往我脸上撞,疯狂撕咬我每一寸裸露的皮肤,火辣辣的,奇痛无比,一口就撕掉一小块皮肉,一时间到处都是粉末、翅膀嗡嗡声、虫海爬行的窣窣声。
我试图用火折子烧退它们,飞虫撞上火焰,发出滋滋烧烤声,但虫们像被植入了某种疯狂的程序,跟我们死磕到底,鱼死网破。
“这是饿成什么样了。”黑眼镜仰头道,“非吃我们不可么?”
我感觉它们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像在觅食了,就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完全是不要命的攻击我们。
我用手捂着脸,观察它们飞行的姿态,心里一动,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蚕的经历,大喊:“坏了,这是婚飞!”
“这些东西的羽化是为了交配产卵——你小时候生物课养过昆虫么?休眠多年,一朝羽化,朝生暮死,就是昆虫的‘婚飞’,它们在交配,寻找合适的产卵环境,咱们就是幼虫出生后的食物!这是千年等一回的繁衍机会,你看,它们在争我们!”
瞎子愣了半天,默默道:“我小时候没有生物课。”
我知道有些虫在种群大量聚集时会产生变异,比如蝗虫,蚂蚱平时无毒,然而一遇上干旱年份,虫卵大量孵化,单位面积内的蝗虫超出一定数量,就会开始分泌生物毒素,它们无法再被天敌捕食,这时的蝗虫就会像中了僵尸病毒一样,种群变得亢奋,暴躁,充满攻击性。
而这些尸蟞在地底靠极少的能量活着,常年处于休眠状态,终于遇到了我们,生物繁衍的本能会让它们不记代价,不惜大批死亡,争取种族万分之一的留存机会。
这些虫的毒素可以麻痹肌肉,被它们攻击到一定次数,我们今天就折在这了。
黑瞎子也急了,一脚踢向我,疾言厉色道:“愣着干嘛,你不是吃过麒麟竭吗!放血!”
我一愣:“……不好使吧?”
他不给我反应时间,只见他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了下来,隔空抛给我,露出里面的黑色羊毛保暖层。
我们的冲锋衣是特制的,防护作用非常强大,脱掉就代表要把血肉之躯暴露在危险之下,我知道他这是要背水一战,也不再犹豫,抽出大白狗腿,一狠心给自己手掌来了一刀。
我没有放血的经验,这一下子剧痛,出血量却不多,我不敢耽误,咬牙又是一刀,这次割到血管,滴滴答答开始淌血。
我忍着痛,用淌血的手掌在冲锋衣的袖子、衣领、前襟衬里等位置反复擦涂,拎起来猛地一抖。
尸蟞群肉眼可见地往后退了退,飞行编队也围着我们停滞不前。
“管用!”我欣喜地叫道。
还没等我多高兴一会,虫潮复又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