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30)
我开车,胖子坐副驾,我俩跟以前一样一路聊天扯淡,对抗开长途的疲劳感。
刘丧那小子撞了大运,在后排跟闷油瓶坐一起,这人第一次离偶像这么近,一反那副谁也瞧不起的德行,两手握在一起,脸有点红,整个人局促不安。
我从后视镜一直看他们,心说你消停着吧,我这车还没年审呢,一会再把我这老伙计的安全带扯坏了。
说实话,我们这些人信赖小哥,全靠人品,不靠性格,接触这么多年了,大家还是怕跟他单独搭档,无聊的不要不要的,我内心戏这么足有时候都受不了,这一点刘丧比我们强,所以说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偶像的滤镜比墙还厚。
“你给我老实坐着,敢再偷拍,当心我——”胖子做了个往外拉的手势,大概意思是我要把你肠子掏出来。
刘丧很有粉丝道德,僵硬的坐着,一动也不动。
我从扶手箱拿出一盒口香糖,往嘴里扔了一块,又让胖子,胖子摆手不要。
我回头递给刘丧,无所谓道:“你放松点,他只要入了定就是石头一块,我们敲锣翻跟头他都不待看一眼的,是人是粽子是粉丝都一样,没必要。”
刘丧接过口香糖,先给闷油瓶。闷油瓶不负众望,头都没转一下。
一开车我就犯烟瘾,他俩盯着我呢,只能嚼口香糖解馋。
闷油瓶沉默地望着窗外。
他一点都没变,时光在他身上仿佛停滞了,依稀记得许多年前我们开着小金杯在路上飞驰,他也是同样的姿势看着窗外。
沉静,冷漠,眼神淡如清水,一动不动,像一座石像。
远山落在他的眼睛里,他和远山没有任何关系。
他戴着兜帽,从车内后视镜只能看到他一半的脸,被天光照的很白。
我忽然有种强烈的幻觉,仿佛后面我们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时光退回到开往塔木陀的路上,他和黑眼镜商量我的去留,黑眼镜想把我扔半道上。
他还是那个随时会消失的闷油瓶,我还是那个徒劳寻找真相的吴邪,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这种感觉让我心生恐惧,我打了个寒战,问胖子:“今年是哪一年了?”
“哪一年?改革开放新纪年,人民大步走向前!”
“认真的,今年是哪一年?”
“你他妈有病吧,失忆症性传播了?”胖子很无语,我啧了一声:“少在外面败坏我名声。”
我和闷油瓶的事只有最亲近的几个朋友知道,当初跟我浩浩荡荡进长白山的好几百人都只当我是在报姓张的救命之恩,在张家人面前我说的是族长死了你们别惦记,在黎簇和王盟眼里,我不要命的行为大概是另一种无望的追星。
吴家小三爷和张起灵的关系在道上有一万种传言,没几个人猜中真相,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藏着掖着,只是到了这年纪了,干的又是灰色买卖,横生枝节的事越少越好。
说完又不死心地问胖子:“……那你听说过AI吗?”
胖子瞪着我:“我看你需要胖爷给你人工治疗一下失能,天真你是不是困了?你困了换我开,‘过度疲劳驾驶,天堂近在咫尺’,好不容易看到了暴富的希望,我不希望因为你的个人问题害我们死在路上,请你记住,我说的希望有一天死在路上,不是真的死在高速路上。”
我就说不出话了。
我打开窗户吹风,单手打方向盘,另一条胳膊架在车窗上,风吹着手串上的流苏,我比以前结实了一些,小臂肌肉饱满,乍一看还是当年的文艺小老板,眼神却不再天真,皮相仍在,骨相已经不同了。
我们车上拉着户外装备,不敢穿北京市区,从河北的卡口绕道,很费了一番工资。
赶到地方天已经快黑了,小花的秘书在高速下路口迎接我们。
我提出先去看工地,她爽快地同意了,说工地离得不远,我们可以自行安排,但明天一早要去那边打个招呼,已经预约了时间。
我们的身份是特聘研究员,古墓里的东西如今都移交到官方的仓库保管,那些人做事讲规矩,我们要严肃对待。
我打个响指,说妥。
别说让我cos研究员了,现在让我cos神奇女侠,在棺材里跳大河之舞我都处变不惊,这就是阅历啊阅历。
下了高速进入省道,周围还是荒凉,一路见到很多灰石砖垒的北方老式自建房,枣树和柿子树的枝丫从院子伸出来。
已经接近黄昏,一轮鲜红的夕阳挂在天边。
我们沿公路往前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小花说的地方,京郊的一个镇子,矗立着许多八九十年代的赫鲁晓夫楼,路旁有很多汽车维修的店铺,远处有一些灰色的写字楼,都很老了,外立面被酸雨洗得非常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