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56)
有这门手艺傍身,有财力建造这座墓穴也不稀奇。
无论那三位仁兄是何种原因被俯身葬在这里,他们对自己的这门手艺是非常自傲的,不然不会把大量的青铜器带进墓穴。
我道:“不惜物力财力来复原古法的高手,性格多少会有些古怪,很难用常理去理解他们。”
“走吧。”我道,“有本事的人都自视甚高,他不舍得埋没自己,这墓里应该还有别的线索。”
我入倒斗这行有三叔带路,闷油瓶和胖子护着,起点高,进的都是王侯大陵,我对平民的墓研究不深,看样子民间的墓葬不怎么讲究礼仪制式,喜欢什么放什么。
说话间我们已经从第一间耳室退出来,去到第二件耳室。
第一间耳室平平无奇,第二间想必也比较规整。
进门走了没几步,胖子突然停住不动了,我一个没防备,撞向他绵软的后背,我和他同时骂娘,胖子摆手,用手电光柱示意我往前看,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们前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方坑,黑漆漆的看不见底。
我们就站在穴坑的边缘,亏得胖子体重大重心稳,不然刚才我撞他那一下,我俩得一起栽下去。
“什么玩意?”我脱口而出,“这墓被挖漏了?”
“你他妈脑脊液漏了,这是个墓葬坑。”胖子也呆住了,“青砖墓里有个土坑,邪了门了。”
刘丧和闷油瓶跟过来,这两个人非常淡定,好像早知道没路了似的,刘丧用一根手指压住右耳,歪头朝我冷笑:“回声。”
这逼让他装的。
闷油瓶扔了只冷焰火,四周霎时明亮。
借着冷光,我看见这是一间下沉式墓葬坑,挖下去起码四五米,坑底平整,面积大概能容纳五六辆解放牌卡车,这里完全不是明墓的样子了,方顶、方形穴坑,四面是大型壁画。
诡异的是,坑里站着好多“人”。
焰火灭了,我们的手电齐齐照下去,这种进口牌子的手电亮度极高,可以最大限度还原色彩,定睛一看,里面全是墓俑,有的跟刘丧带出来的那只很像,有的则更加高大。
一样狰狞原始的风格,宽袍广袖,没有五官。
充能版兵马俑啊,我感叹,会玩。
一只石俑已经让我们人仰马翻,这一群要都是千军万马说的那种“骸”,这得有多凶?能不能指挥它们跳广播体操?
坑壁搭着一架简易的木梯。
胖子就要往下爬,我阻止他:“先别冲动,这里不对劲。”
“不能犹豫,天真,你没有选择,咱们去过那么多邪魔怪道的地方,真有东西你犹豫有个鸟用。”
胖子把手电往后腰一掖,踩着梯子飞快地下到坑底,我提着一口气,摸了摸后腰的刀,跟着爬下去。
闷油瓶下到一半,直接跳了下来,几乎跟我同时落地,轻轻叫我:“吴邪。”
他对我没有昵称,在一起时间不短了,还是连名带姓的叫我。闷油瓶说话非必要不带称谓,对谁都是一个你字,跟他不熟的时候,我们经常要靠猜才知道他在吩咐谁。
名字是最短的咒,咒即是束缚,他好像在刻意规避跟别人产生联系,只叫我的名字,吴邪。
他喊我的语气很柔和,我应了他一声,心里突然就安静了。
我打着手电,慢慢靠近这些石俑。
这些俑人站在穴坑的角落里,所有脸都朝向我,神情特别怨毒。
我一直不太喜欢墓俑,俑是另一种形式的殉葬,一个人俑就代表着一个枉死鬼,从我进墓开始,就在看不见的角落窥视着我,残缺的脸,笑容冰冷,神秘而血腥。
那诡异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搅扰了逝者的安眠,我一直在等你,等着杀了你。
有一种叫妇人启门的墓俑,在古墓的尽头雕刻一扇半掩的石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妇人探出半个身子,凄艳的红衣和残破的脸,幽幽注视着我。
第一次跟那玩意对视,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从头到脚都是麻的。
还有一次,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有一次春游,在一个北齐的墓里拍过一张照片,那时还是冲印照片的时代,我的脸被闪光灯照的雪白,背景漆黑,隐约露出一张墓俑的脸,在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病了一个星期,高烧不退。
“到了这些东西的老巢了。”胖子道。
我定定地看着那些俑,“胖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说哪门子废话,我们来这难道是因为这里的风景适合度假?”
我瞪他一眼,摇摇头。
所有的墓俑都朝向我们,数不清的脸,细如鬼影的身体,形态各异的“笑”,引发强烈的恐怖谷效应,让人毛骨悚然。